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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第一次与宋祁玉这么近距离接触,鼻息之间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与他身上的温热一起渐渐搅乱了她心里那潭死水,她心里开始有点不安。
宋祁玉胸膛宽厚温暖,宽阔厚实的肩膀靠起来其实不怎么舒服,可是他身上的绸缎极为柔软,又带着丝丝凉意,熨帖着她的肌肤,倒叫人十分欢喜。
别说天真的赵子衿了,小赵只要稍稍不冷静,都可能陷进宋祁玉的虚假的柔情里。
宋祁玉一方面试探赵子衿,步步威胁设陷;一方面又采纳宋戴竹先前的提议,虚情假意地对她好。
所以后来赵子衿义无反顾地让宋祁玉利用,为爱冲昏了头脑。这一切都得怪她自己啊,是她亲自把赵子衿这头小羊送进了虎口。
此时此刻小赵控制不了自己,被动地靠在宋祁玉身上。
如此深夜,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就算她多么不喜欢宋祁玉,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她现在搂着宋祁玉,也不知道这个分镜要持续多久,场面一度尴尬。
小赵心里不断自我安慰: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尴尬的肯定只有她自己,毕竟宋祁玉是纸片人,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走剧情而已,他对赵子衿没有任何感情。
撇开宋祁玉阴险毒辣不讲,她实在把他画得太帅了。宋祁玉剑眉星目,有棱有角,连眉骨里都藏着几分英气。如此绝世颜值,又玉树临风,身手不凡,完全是理想男友的化身。
她想她一直单身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实找不到这么绝色的男人。
好了,现在她竟然与纸片人谈起了恋爱,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
幸好她的三观没跟着五官走,要不是知道宋祁玉的为人,她恐怕也会像赵子衿一样,分分钟沦陷。
可是局面不受控,不久的将来,吻戏将安排上。
幸好现在还不是圆房的时候,不然她可怎么办啊。
小赵细思极恐,一想到这里,离开的心更加迫切了。
过了一会儿,小赵突然把宋祁玉推开,一切恢复正常了。
她刚才在宋祁玉怀里的时候一直在挣扎,无奈身体不受控,所以没什么反应。
分镜模式一结束,她的手使上了劲,竟然能把宋祁玉推开。宋祁玉不过是把手轻轻地放在她背上,也没真的抱她,所以她才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
宋祁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神色如常。
“胆大包天,这是本王的卧榻。”
哦,这才是正常的宋祁玉。
小赵待要起身,宋祁玉起得比她还快。
“罢了。”
他的眼神闪烁,似有怒意,仓促地撇了句话,匆匆地走了出去。
小赵望着瞬间消失在视线里的宋祁玉,心里充满疑惑。
宋祁玉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
照理说,他在最后被她推开的那个瞬间才有了意识,总不会因为刚才那一抱慌了神吧?
他为什么突然仓惶逃离?她怎么觉得宋祁玉的反应有点奇怪?
小赵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低头,目光突然落在那个又高又硬的枕头上,心里一滞。
宋祁玉寝殿的枕头底下藏着匕首,该不会这里也有吧?
她伸手往下一摸,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果不其然,难怪他刚才的反应有点奇怪,兴许是不想让她发现匕首。
宋祁玉日理万机,很多时间都在书房里度过,他在这里过夜的次数要比寝殿多得多,这里有把匕首也不奇怪。
他武功高强,平时不会安睡,旁人压根近不了身,稍有风吹草动他便惊醒了。
想行刺他,比登天还难,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十分谨慎,不然又怎么会在枕头底下藏匕首呢?
小赵也清楚他为什么要处处防备,晋阳城之变以后,他再也没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即便现在在外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废人,可许氏一族也不可能放过他。斩草要除根,只要他不死,他永远是许氏一族心中最大的祸患。
以许氏一族为首的,便是当今的皇太后。晋阳城之变宋祁玉功不可没,他救了当今皇帝的性命,欲诛有功之人,谈何容易,他们尚且找不到借口来对付他。
何况他现在“残废”,深居简出,他们才对他稍稍松懈了下来。
晋阳城之变,成了他心底无法拂去的伤。外人眼里,他护主有功,保全天下,成了百姓心中敬仰的晋王。
可是在他心底,他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晋阳城之变,是宋祁玉噩梦的开始。
倘若他那时没有救下许氏母子,他母后不会惨死。跟随他的所有部下,不会牺牲,也不会在战死后尸骨未寒之时被诛灭全家,留下千古骂名。
在这个争权夺利的朝廷里,党同伐异,许氏一族容不下任何人。
朝廷里早就血雨腥风,夺权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些年来他们铲除异己,巩固政权,如今又声色犬马,荒淫无度,朝堂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连阎阁老那样忠心耿耿的四朝元老都被贬潮州。
他们所做一切,历历在目,让人无比心寒。
宋祁玉韬光养晦,隐忍多时。有朝一日,他要灭了许氏全族,哪怕是要他自己陪葬,他也在所不惜。
血海深仇,刻骨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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