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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徐懋恭、张耒拜见晋王殿下。”
他并不理会徐懋恭和张耒,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们一眼,而是朝她伸出了手。
小赵转动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琢磨着是将手里的发簪放上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下一秒,她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进了宋祁玉的掌心。
她指尖冰凉,熨帖着宋祁玉温热的掌心,手指一触及宋祁玉的掌心,他便牢牢地将她握住。
“王爷,太后召见晋王妃,臣等奉命护送王妃前往太仪殿。”
宋祁玉唇边一哂,睨了他们一眼,视若罔闻。
他牵着赵子衿的手,待要回去,徐懋恭和张耒匆匆地拦在面前。
“王爷,臣等奉命办事,请王爷留下王妃。”
“本王若是不答应呢?”
宋祁玉沉着脸,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绽放在空气里,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人从他府上偷偷带走,还好意思说是召见?既然是召见,又何须两位金吾卫亲自护送?
他若不是来得及时,心肠歹毒的她,还不知道准备怎么对付赵子衿。
是让她失足跌落池塘意外淹死,还是像当初对付他母后那样,直接喂上几味药?
如今的宋祁玉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宋祁玉了,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两句话哄了去。别说是小小的金吾卫,就算今天许太后在此,他亦不可能受制于许太后了。
“王爷,得罪了。”
禁军看徐懋恭和张耒的眼色行事,将宋祁玉他们团团围住。
徐懋恭的长剑出手,一旁的高斩处变不惊,眼疾手快,马上将宋祁玉和赵子衿护在身后。
高斩立刻将伞一收,用伞尖将地上的雪一铲,飞雪迷住了徐懋恭的眼睛,他不由一顿,下一秒,他的剑被高斩的伞一挑,剑差点从徐懋恭手上脱手而去。
高斩伞上的劲儿非常大,徐懋恭连人带剑,不由地退了几步。一招之内,高下立现。
“晋王殿下在此,谁若是不要命了,只管上来。”
那些禁军听了高斩的话,方才又被高斩的武功震慑,面面相觑,持剑不敢上前。
只有一旁一直察言观色的张耒,这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他和颜悦色地说道:“晋王殿下,想必有所误会。”
“误会?”宋祁玉冷哼了一声,眼眸里带着噬人的火光,沉声道,“阿七,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听到宋祁玉发号施令,气势凛凛,禁军们纷纷退了几步。
而笑脸相迎的张耒,与徐懋恭对视了一眼,眼底当即起了可畏的杀机。
倏地俩人一起拔剑,冲宋祁玉而来。
此处乃御花园北面,在宫里是极为僻静之所。如果宋祁玉死在了这里,外头的百姓定然不会知道,当年守城有功、赫赫威名的晋王是如何而死的。
他们如果能杀了宋祁玉,了却太后心中的一桩的夙愿,他们非但不会被治罪,还会加官进爵。
思及此处,俩人便沉下了心思,一心想取宋祁玉的性命。
小赵见他们来势汹汹,心里有点担心宋祁玉。
“王爷,我来保护你。”
反正她知道自己死不了,有什么危难就头铁往前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宋祁玉脸上毫无波澜,有高斩在,对付他们俩绰绰有余。
只是忽然听见赵子衿的话,阴冷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笑意。
他刚刚原本只是抓住了她几根手指,这回他的手往上握了一寸,将她的手牢牢地握于自己的掌心之中。
“退后。”
宋祁玉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用整个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此刻他的手仍紧紧地抓着她。
宋祁玉掌心里的温暖熨帖着她,热气透过肌肤,一寸一寸地渗入她体内,似乎在一瞬间将这冰天雪地里的寒气一扫而空。
小赵怔怔地望着宋祁玉的背影,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宋祁玉。而是重情重义、处处护她周全的宋祁玉。
她望着那紧握的手,有那么几秒恍惚。她心想,倘若能解去他心中的仇恨,与他相知相爱,哪怕只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又有何妨!
雪突然扑簌簌地落在她身上,一场刀光剑影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高斩以伞为剑,以一敌二。
能当上金吾卫,多少有点本事,徐懋恭剑法阴狠毒辣,招招致命。他与张耒形成夹击之势,他们准备先杀高斩,再杀宋祁玉。
高斩用伞既攻又守,无奈纸伞不堪一击,活生生被徐懋恭一剑劈成两截。
他就势折下一根竹子,竹节长如剑柄,他使得顺手多了。
徐懋恭又一剑杀过来,高斩顺势伸出竹子,刚好不偏不倚,让徐懋恭削出了一个锋利的竹尖。
张耒纵步上前,高斩冲张耒虚晃一枪,躲过他的攻击,便将手里的竹子刺向徐懋恭,狠狠地扎进了他腰间。
张耒因高斩虚晃一招,一剑砍进了树里,引得树上新陈的积雪纷纷而下。
他们不是高斩的对手,眨眼工夫,徐懋恭和张耒手中的剑被高斩踢飞,俩人又都挨了他一脚,倒在地上。
小赵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一直审时度势。她一心想在宋祁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惜他们敌不过高斩,她可能又要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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