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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冒着风雪漫无目的地寻找他,无异于寻死。她那么聪明,竟然做出这种傻事来,让他放心不下。
“我有样东西给你。”小赵从怀里摸出了那块玉佩,脸上露出笑容,“王爷,我给你找回来了,你别再弄丢了。”
小赵清楚这块玉佩对宋祁玉的意义,那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东西,他视之如命。
宋祁玉握着玉佩轻轻地抚了抚,唇边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时援兵未至,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那不是他不小心弄丢的,而是他特意扔下的。
他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而他的尸首将陈何处,所以便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这块玉佩,掷于城下。
那样,即便他尸骨无存,他母后给他的玉佩,也将永远埋于晋阳城之下,默默地守护这一方城池与百姓。
“王爷!”
一个侍卫匆匆地跑进来,宋祁玉收回了神思。
“但说无妨。”
“已经追查到太后下落,他们一行人逃往西都方向,如今正在骨邑江上。□□手皆已就位,待王爷一声令下,不消一刻,便能乱箭将其射杀。”
“死有余辜。”
宋祁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狠戾,小赵清楚,他的切齿之恨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上元节许太后连夜出逃,突出他们的包围,又在途中设伏,高斩的人马中了陷阱,高斩也身受重伤,才让她逃过一劫。
许太后的护卫随从负隅顽抗,一路被节节逼退,后躲入晋阳城西郊。
高斩派人围捕,许太后一行人绕城而逃,昨天沿着西郊,一路躲藏一路逃亡,眼下逃到了骨邑的江上。
小赵见宋祁玉立即起身,连忙拉住他。
“雁堂,你别走!”
他如今身负重伤,如果他亲自捉拿许太后,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
宋祁玉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手,便毅然离开了。
小赵知道宋祁玉死不了,可是如今,她竟不忍心再看他去受苦了。
可是如果不亲自手刃仇敌,恐怕他心中难平。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个局外人,她帮不了他什么。
见宋祁玉出去,似锦连忙跑进来。
刚才宋祁玉让她到外面候着,一刻没有看着赵子衿,她放心不下。
一进屋瞧见她醒来,差点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菩萨佛祖保佑,大显神通!”
她刚才站在屋檐下,非常认真地求神拜佛,果然真的很灵验。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你快喝药。”
小赵也没有什么大事,她就是冒着寒风大雪找了宋祁玉一夜,又冻又累而已。
睡了一觉,现在清醒过来,好多了。
小赵拿起药来,汤药还冒着热气,一凑近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不由地皱眉。
“似锦,有没有糖?我想吃糖。”
药实在太苦,小赵不含点糖实在喝不下去。
“嗯。”似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就知道,早给你备着啦。”
她立马掏出一小包纸,将纸摊开,里面放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饴糖。
小赵咕咚咕咚几下把难喝的药吞下去,瞬间抓了一块糖含在嘴里,才松了口气。
她放下碗,却见似锦神色突然黯然了几分。
“怎么了?”
“小姐,您身子骨本来就弱,以后千万别做这种事情了。府里上下那么多人,您就算担心王爷,也不能以身犯险啊,我可担心坏了。”
说着说着,似锦眼眶便红了起来。
“好好好,以后不会了。”
小赵哄着她,笑着捏了捏似锦可爱的小脸,她刚才体力不支睡了许久,估计又把似锦小可爱吓死了。
现在想一想,她之前也是昏了头,一想到宋祁玉出事,心里就乱了。
明知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可是她当时心里为什么那么着急?
她可能——
“对了似锦,阿七!阿七醒来了吗?”
“醒来了,不过现在被看得牢牢的。”
“为什么?”
高斩一醒来,便要出去寻宋祁玉,可是他伤势严重,连下床都困难。
宋戴竹于是吩咐了几个侍卫彻夜守着他,只有他一有动静,便将他按回去。
高斩如今哪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小赵和似锦准备一起去看高斩,一出寝殿,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大雪却早已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下去陷得好深。
寒风冻得人瑟瑟发抖,小赵穿了好几件,仍觉得寒气难御。
她们还未进屋,就已经听见宋戴竹怒气冲冲地责骂高斩,他的大嗓门从屋里传了出来。
宋戴竹破口大骂道:“高斩,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你现在去无异于送死。”
宋戴竹骂骂咧咧,见高斩死脑筋,便命侍卫将高斩捆了起来。
“宋戴竹,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现在就欺你了,怎么了!”宋祁玉气呼呼地说,“你死了不要紧,不要去连累我们王爷!”
小赵听见他们吵架的声音,连忙进了屋。
只见高斩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屋里七八个侍卫候着,任凭高斩折腾。
小赵本是担心高斩的伤势,突然瞧见这种情形,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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