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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似锦在凤祥宫里烧香为她祈福,这个邹议便放出谣言,诬陷赵子衿信奉鬼神,明为祈福,暗为诅咒。
这件事一出来,差点没把赵子衿气死。
这些人为了对付她,什么事都扯得出来。
她忍耐了好些日子,将这些人逐一开刀,直到今日才轮到这个邹议。
校场上,高斩和宋戴竹天天伴赵子衿左右,看着一个一个仓惶而逃的大臣,心底幸灾乐祸。
今日邹议一进入校场,高斩和宋戴竹已经立在远处静静地盯着他,他走过来的时候,连手都在发抖。
宋戴竹心想,这么没骨气的人还敢暗中散布谣言诬陷皇后,还真不知死活。
赵子衿坐在一旁悠闲地饮茶,见邹议过来行礼,置若罔闻。
邹议待要自己起身,赵子衿的目光慢慢投向他,由上往下缓缓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地上。
她眼眸低垂,缓缓问道:“邹大人,本宫让你起身了吗?”
她特意压低了嗓子,声音和神色都和宋祁玉学的,冷漠淡然,看上去威严十足。
邹议不知道她今日想对自己做什么,不敢抬起头,颤巍巍地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
传闻前几日有个人被她绑起来栓在了马上,被马拖行了数里。
邹议心想,如果皇后这么对他,以他这副瘦弱的身板,定会要了他半条命。
他这会儿才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敢动弹。
耳畔的风呼号而过,整个校场喧嚣四起。而此刻赵子衿一言不发地啜着茶,目光冷冷地凝在地面。
等风声渐息,校场又恢复了安静,他只听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声音。
宋戴竹瞧邹议惶恐的样子,双手抱胸,已然一副看戏的神色。
过了一阵,赵子衿喝完茶,她的声音才再一次传了出来。
“邹大人,你作为太卜丞,占卜吉凶,那你可曾占卜过你今日的运势?”
“禀皇后娘娘,先师曾言,身为太卜署官,掌阴阳卜筮之法,观天下吉凶之变,若为自己占卜,必将折寿,因此微臣从未越矩。”
“好一个从未越矩?那本宫想问问邹大人,你们的身为太卜署官,难道就可以罔顾事实,满口胡言,信口开河?这又算是什么规矩?”
邹议心底一沉,知道赵子衿找他算账来了,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知道皇后娘娘所指何事。”
“不知道不打紧,等会儿你或许能想起来。”赵子衿淡淡一笑道,“本宫常侍奉皇上左右,忽然想起皇上对本宫的一些教诲,本宫向来愚钝,今日就请邹大人帮本宫参详参详,皇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曾说,如若别人欺负你,你便该以牙还牙。邹大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别人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回去?邹大人,您有何高见啊?”
邹议压住一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低头道:“皇后娘娘识文断字,自能体会圣上的用意,微臣怎敢妄议圣上!”
赵子衿脸色一沉,问:“那你就敢妄议本宫!”
“微臣不敢!”
“邹议,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祈福,你都能说成诅咒!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当个太卜丞未免委屈你了。”
“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言。”
见他还死鸭子嘴硬,赵子衿倒也不急,他们这群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摘下你的官帽。”
“这……皇后娘娘,这不合规矩。”
她从前就是规规矩矩的才叫他们欺上头,如今她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会继续肆无忌惮地对付她。
“你摘还是不摘?”
“皇后娘娘,自古以来……”
高斩在一旁已经没了耐心,用石头打落了邹议的官帽。
“捡起来,捧在头顶上。”
邹议心中慌乱无措,可仍是没有听话照做,只是颤颤巍巍地僵着。赵子衿一怒,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邹议吓得连退了两步,立即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恕罪!”
“恕什么罪?”
邹议不答,赵子衿拿起身旁早就摆好的弓箭,顷刻间已经拉满了弓对准了邹议。
高斩拾起邹议的官帽,强行将他按住,他被迫举起了自己的官帽。
邹议望着眼前锋利的箭头,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他从方才一直心生畏惧,豆大的汗珠直流,此刻心中更加慌乱,忽然感觉底下一热,他吓得一下子失禁了。
校场上一股尿骚味随之弥漫出来,邹议瑟瑟发抖地哭了起来。
他仍是不肯回答,赵子衿并没有因此心软,她沉着脸,朝着他举过头顶的官帽射去,一箭将他手上的帽子射落。
邹议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伏首痛哭。
“皇后娘娘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朝中对皇后娘娘颇有议论,微臣不知死活,见风使舵,颠倒黑白,这才犯下大错。”
邹议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浑身已经汗涔涔。最近这些人当中,就属他最没胆。
“邹大人,今日本宫箭法还挺准。不过下次就说不定了,一不小心的话,那支箭可能会穿喉而过。”她嘴角的笑意极尽嘲讽,“本宫信奉鬼神?邹大人,乱说话的人,阎王索命的时候,是会被割掉舌头的。”
“微臣以列祖列宗起誓,如若再对皇后娘娘不敬,我邹家世代沦为贱奴,永受他人糟蹋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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