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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总觉得这些年你的性情变化了不少,尤其是你嫁入晋王府成为人妇后。”赵子义脸上尽是笑意,淡淡道,“不过这是好事。”
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不过赵子义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她的变化。
从前的赵子衿,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踌躇不前。而眼前的人落落大方,自信果敢,可叹可敬,别有一番气度。
赵子衿一笑,不置可否。
她只不过努力地生活而已,自从她拥有了赵子衿的记忆以后,她已下定决心要为了赵子衿好好地活着。
她不去想过去那些事情了,当下的事才是最紧要的。
“大哥,你或许不知道,前些日子朝中很多人上奏,让皇上下诏调你回来,只不过皇上没有答应罢了。如今你回来,南境那边没问题吗?”
“守南境是为了防着南楚,如今南楚内乱刚平,暂时不会生事。我此番回来,也是经过皇上同意的。如今李将军暂执帅印,由他全权负责。”
“妹妹,我此次回来,也不全是为了你。我常年在外,对你嫂嫂和增儿关心体贴不够,想回来多陪陪他们。再说了,父亲大人最近身体偶有小恙,我在身边,比较安心。”
赵子义提起赵问頫时,见赵子衿的神色略微一沉,他一下子便读懂了她的心事。
“妹妹,这么多年,你还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吗?”
赵子衿不解地望向赵子义,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了些许。
最近赵问頫身体不像从前那么康健,宫里倒是时常派太医过去为他诊治,但赵子衿从未亲自去探望过他。
她与赵问頫一直不亲近,对他没什么感情,只是赵问頫最近默不作声地想交出兵权,她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
赵问頫戎马倥偬一生,别的不关心,尤其在乎兵权。
赵问頫从不参与朝中纷争,可他极重视权势,从前宋祁玉对他施压,想让他出面救阎润堂,可他明哲保身,无动于衷。
最近这几个月朝中大臣对她颇有争议,想来以赵问頫雷厉风行的作风,他不会迫于压力,为了她放弃这一切。
可若不是为了她,赵子衿想不出其他原因。
如今赵子义的话,同样令她想不明白。
“大哥何出此言?”
“有些人担心外戚干政,想掣肘我们赵家。我们赵家世代忠烈,一向堂堂正正做人,从不怕小人寻衅。换做从前,谁敢闲言碎语,父亲早就提了刀枪杀到那些人府上去了。”
赵子义继续说道:“可是他此番处处忍耐,又欲交出兵权,都是为了你呀,父亲大人不想让你独自面对朝中那些风风雨雨,他在保护你。”
赵子衿知道赵问頫是很硬气的人,只是赵子义这话让她糊涂了。
事实真如赵子义所说这样吗?兴许赵问頫心里打着别的算盘。
“大哥,你知道父亲与我并不亲近,父亲怎么会为了我,放弃他视之如命的权势。”
“傻妹妹。”赵子义无奈一笑,“很多时候,疏远是一种保护。”
赵子义这句话,令她陷入沉思。
有时候从赵问頫的眼神里,她能感受到些许的关心,但赵问頫总是言语冷淡,他们平时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赵子衿总觉得赵子义这些话全是哄她而已。
“你不知道,父亲心里也有过许多挣扎。但他可是人人仰望崇敬的大祁战神,威风凛凛的铁将军,哪能将这些小家子的感情挂在嘴上。”
“何况他常年征战在外,无法照看你,若是对你过分宠爱,若你因此遭嫉妒陷害,对你反而不利。”
赵问頫小的时候,赵家经历了很多变故。家里勾心斗角的事情他见得太多了,人心难测,为了争权得宠,有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正因为小时候经历族里太多这样的斗争,所以在面对赵子衿的时候,才颇有顾虑。
“父亲大人从不表露心迹,但他确确实实疼爱你啊。当年母亲离世对他打击不小,他把全副心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
“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你常穿的那双虎头鞋,是父亲偷偷买给你的,父亲让我给你,非得说是我买的。”
“但那都是你年幼时候的事情了,恐怕你一点都记不得了。后来刘氏进了咱们赵家,父亲才故意渐渐疏远你。”
赵子义口中所说的虎头鞋,赵子衿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是听赵子义这番话,她心中颇为感慨。
倘若如赵子义所言,那赵问頫确实用心良苦。
他远征在外顾不得家中的小女儿,将他的温柔尽藏。
可如今她知道这些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小时候赵子衿渴望承欢膝下的那些时光,赵问頫从未给过她,长大后她便再也不奢望这些了。
很多时候,错过了终成遗憾,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了。
她虽然不是赵子衿,但已经拥有了她全部的记忆,如今听完赵子义的话,一样感同身受。
时隔多年,倘若原来的赵子衿知道,她心中一定能获得些安慰。
可惜一切都迟了,她心中被深深的无奈与遗憾包围着,一时怅然。
赵子义见她情绪低落,便不再提及这些事。他静默着,一时之间,凤祥宫陷入了沉寂。
赵子衿没有陷在回忆里,如今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关心,尤其的林沛,她已经许久没有林沛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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