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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六叔是十几岁的年纪被家里人卖给伢子,后来辗转到了吴家的奶奶手里,先是被吴家爷爷整日打骂,后来跟了吴老六,可也没有过上好日子。他整天被驱使着脏活累活不说,还整日被打得皮开肉绽。
    村里好多男人同他一样,可是这暗不见日的日子总有熬不下去的一天。他怀了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生完孩子那天,他从床上被拖到地上,浑身无力的他被摁着头往地上砸得血流不止。不仅这样,她们还想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扔进尿桶里淹死。
    那时他拼着一口气,抢了孩子跑到后山。他只敢躲在神庙里,对神像磕了个头,就把供桌上的馒头拿下来吃。他战战兢兢地躲在神像后面,撑了好些天没有被发现抓回去。
    他想过要跑出村子到外面去,可是他一个弱男子又能到哪里去。他跪在神明大人面前,祈求大人指给他一条生路。可是神像只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一点点反应。
    但是等他下山遇上狼群时,他以为自己和孩子要丧命于狼口。可是狼群却对他视而不见,大概是大人在暗中帮了他吧。他回到吴六家日子依然不好过,好在孩子活下了下来,而且他也有了第二个孩子。他日子可以过去的,只是不会再指望身旁这个在他挨打时,事不关己懦弱躲在一旁的女人。
    后来,村子染上一场大病。他的两个孩子也染上了病,他以为这回真的要完了。但是大人出现了,她不仅治好了她们的病,而且那些手上沾满令人恶心的血的人全都被关起来了。那里面就有他妻主的爹娘,从那以后他一下子从苦海里脱离出来。
    他由衷地感谢大人,他愿意每天为大人上香,向大人祈祷。他也为住在离大人最近能为大人做点事情,感到荣幸。他这次过来,是要带大人家的小郎君过去宴席的,前几天的新生儿出生,人生第一次隆重出席的洗三定是要大办的。他私心想要教会那小郎君些东西,让他安心呆在村子里,以后也好照顾着些大人。
    吴六叔对祁音毕恭毕敬,对陶子晔也是恭敬有加,他温声同他说了来意。陶子晔对着面前这对他态度极好的中年男子反而摆不起架子,他一听也很感兴趣表示他同妻主大人说一声就随他过去。他观察着这村子,同他知道的大不一样,现在有机会出门去了解多一些,自然是乐意出去的。
    陶子晔进门,吴六叔低头看见小孩好奇看着他左脸一道很长的刀疤,忙侧过脸生怕吓到他。
    祁音也是要过去的,不过她得晚些,并且只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下。否则到时整个屋子都会因为她的存在紧张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至于陶子晔,他恐怕得在这村子生活不断的时间,能跟村民关系密切些也是好的,等她过些天沉睡了,村民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多照拂他几分。
    这里的风俗是新生儿出生第三天,要进行一次仪式向全村的人介绍村子新增添的成员。村民也要挨个对孩子表示祝福,发出美好的祝愿。
    育婴堂的负责人把孩子抱出来,陶子晔惊奇地发现他梳的发型显示了他的身份是代表了终身不嫁人的鳏人。他在京城里也见过,如果男子到了成年不愿意嫁人,家里又阻止不了的话,便会从家里搬出去,多数是去到观里念经,为神守灯念经。不过这样的人,往往是被看不起的。
    若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不得已谁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子。陶子晔第一次到几乎全村人都在的场合,意外发现村子里有相当多数量的鳏人。而且他们也不像他以前看到的那样,面黄肌瘦,垂着头任由别人欺辱。反倒大大方方的,村民同他们说话的态度,也是和和气气的。
    陶子晔是过来帮忙的,不过他身份特殊也没有让他做什么重活。吴六叔带着他,一边给他讲到村子育婴堂,和隔壁学堂的事情,有意让他了解村子里的一些东西。
    肖杭他们也过来了,村民也给他们单独摆了一桌,不过却与平日一样和他们保持距离,没见过的好奇地看上几眼,也不会凑上去同他们说话。他们觉得有些憋屈,他们能感受到村子里所有人对他们的防备和排斥。
    反观陶子晔就与他们大为不同,甚至村民隐隐对他有一丝不显的恭敬。这一丝不同仅仅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先嫁了村民,成为了村子里的人。
    到底是不一样的,京城人爱攀比,尤其年轻的男儿中间,平日里从头上带的花,身上的衣裙,到嫁人的妻主身世都要比个高低贵贱。饶是从前在京城里他们就习惯被陶子晔压了一头,可如今大家都落魄了,他怎的还比他们过得要强些。
    几个男子不由得有些酸溜溜,就没凑过去找他说话。他们只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村子的一切。
    祁音过来,几乎在场的都虔诚地跪地拜她。她也只接过育婴堂负责的人怀里的孩子,手抚小孩发顶,为他眉心点了红点。自此孩子从此正式式成为青岩村的人,接受全村共同的扶养,长大也要为青岩村做力所能及的奉献。
    祁音很快离开,村民却没有立刻散去,而是继续吃喝谈笑,俨然一副言笑晏晏的场面。也是这会遇上了冬日,村民们平时闷在家里,没有什么玩乐,今天借机和相好的人凑在一起讨些乐子。
    村子里不过百来个户人家,年纪大些六十以上的几乎没有看到,而且年纪去吴六叔这样的算是他们中间比较老的,这些人也绝大多数是男子,女人只是零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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