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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屁事真多。
江莲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跟她这么嚣张,这毛头小子方才可不止一次顶撞她,她是铁心要找个场子回来,“心情好,叫两声,当谢礼。”
池离言嘴角抽搐一下,深思熟虑后:“那就玉石俱焚吧。”
“著名遗言。”江莲看他额间冒出一层薄薄冷汗,哪还有之前嘴上的猖狂,心情越发畅快,“凡人不是都讲究礼尚往来?我瞧着你这胳膊和腿不赖,卸下来当礼也行。”
不失体面,不失理面。
现学现卖这一招,她倒悟的通透。
再加上树枝许是得到江莲的示意,从外面那堆小山上串回一串妖尸。
干干巴巴躯干上四溅的血迹足以让池离言不寒而栗。
在身体感受到危机的压迫后,嘴比脑子快,“汪。”
“嘿,那感情好。”江莲蹦蹦跳跳上剑,“还等啥呢?赶紧飞下山啊。”
滤镜破灭只需要见个面。
池离言跟他的信仰见完面,信没了,只剩痒。
牙根痒得想直接把她扔下去。
愚公移山需要三步,第一步走到山前,第二步把山挪走,第三步回到家中。
那么名镇三界的剑仙杀他需要几步?
池离言抓着剑柄往上看——他争取半天才争取到这么个姿势,理由是拴裤腰带没法御剑。
她的脸被虚无缥缈的云彩挡住,看不清,发梢随着迎面而来的风飞舞。
白长一副好皮囊,蛇蝎心肠。
想到这,害人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池离言脑子里。
要不,试试?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风声把江莲的话音送进他耳朵里。
池离言愣住片刻,摇摇头。
“听话点。”江莲连语气都高昂着尊贵头颅,“反正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他明白了,彻彻底底大彻大悟的明白了。
江莲杀他,只需要一秒。
连剑都不用拔。
下山之行第一回 合交锋,江莲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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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且在这镇子上歇歇脚再进城,我去讨碗水喝。”
“这才飞多久就渴了?懒驴上磨屎尿多。”江莲不屑道。
凡人就是麻烦,要五谷杂粮饱腹,还逃不来生老病死。
哪怕是一张好面相,都碍不过岁月洗礼。
碎碎念完把些许酒水倒进嘴里。
难以置信地舔舔嘴巴。这酒,不苦,甜的。
“你不也一样?”池离言说话间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门,半晌出来个腿脚不便的老婆婆拄着拐杖。
“大娘,我乃万剑宗的修士,路过此处,可能讨碗水喝?”
老婆婆看看池离言,又看看江莲,“无妨,进来吧。”
一进门,檀香气环绕整个屋子。
江莲顺着檀香味往桌案上一瞥,香炉里稳稳当当插着三炷香。
“阿婆,您这拜的是哪路子神仙?”
“哎呀,姑娘是同道中人?”老婆婆将水放到池离言面前,宛如遇见知音一般拉着江莲的手,“我这拜的呐,是各路神仙。感谢老天啊,老天爷保佑,那祸害精剑仙终于死了呀。我看姑娘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且听我详说......”
唾沫星子纷飞在空气里,老婆婆有多兴高采烈,江莲的脸就有多黑。
眼瞧着江莲要出手,池离言赶忙拦在二人中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忘记我们的使命,你还想不想让开天归位了!里要控制住里记几,保持微笑,吸气,呼气。”
“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好,我忍。”江莲随着他的语调调整呼吸,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
不断暗示自己:忍。
“以前我祖上留下的书里分明记着剑仙是个男的,可又有人亲眼见过,非说剑仙是个女的。你们说说,哪有正经神仙这样不男不女的?依我看,就是老天瞎了一回眼,才让这性别不分的东西有机可乘啊。”
老婆婆边转身收拾碗边继续念叨。
“池离言。”
“唉,在呢。”
“我忍不了了。滚开,我现在就杀了她。”
“再等等!”池离言抓住她衣袖,再度拦在两人之间,“面对这种顽固派,我们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杀生不是上上策。”
接着未等江莲下杀手,恭恭敬敬冲着老婆婆道:“大娘,您知道吗,世上其实是没有牛鬼蛇神的。”
“感谢您的水,做人不能太迷信,要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说罢,迅速抓起江莲御剑顺着房顶飞走了。
“奶奶的,你拦我做甚?”江莲的指甲盖都快镶进肉里。
池离言摇摇头,“我感觉出你一动怒就会有妖邪之气往外钻,许是开天不归位也有这原因。天地良心,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有道是忍一时海阔天空。”
“退一步越想越气。”江莲一脚朝后踢在池离言肚子上,“谁他娘允许你站剑上来的?滚下去。”
“你怎么还尥蹶子......唉,罢了罢了。”池离言一个铿锵险些从剑上掉下,还好有三根手指反应快,牢牢勾在剑柄上。
这一脚,就当是为苍生碍的,他想。
舍生取义,舍己救人大抵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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