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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香如刚走出院门,到了后园大池子边,便看到王玉芙和上次在西苑见过的少女在水边坐着,怀里还抱着那只猫。
两人在说什么,王玉芙一抬眼就看到了戚繁音,眼神一冷,闪过一丝不屑。
她不喜欢夏玉书,连带着和夏玉书亲近的戚繁音也不喜。
戚繁音倒也不在意,径直从她身畔走过。
可就在她经过王玉芙身边的时候,她怀里的那只猫忽的动了动,王玉芙拍拍它的脑袋,斥道:“嗅到什么狐腥味儿了?别乱动。”
那猫被她这一拍,受了惊吓,挣扎得更厉害。王玉芙不肯松开它,那猫胡乱挣扎起来,猛地从她怀里窜出来。
踩着她们坐着的长椅,朝戚繁音猛地一扑,从她的颈子边跳开了。
细白的脖子被猫锋利的爪子划过,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淡淡的血色涌了出来。戚繁音被弄得生疼,轻“嘶”了声,下意识朝脖子抹了把,摸到了一手的血。
香如吓得差点晕过去,手忙脚乱掏出帕子摁在她的患处:“主子,流血了。”
王玉芙见状,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一个客居的外室,有什么好在意的,她看了眼戚繁音脖子上的血痕,道:“我们家阿奴平常乖得很,怎么看到你就发疯了。”
“还成我们的不是了?”香如看到戚繁音的伤口,心疼的不行,一听王玉芙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找大夫,我家姑娘有个好歹有你好果子吃。”
“冲我嚷什么?阿奴是畜生,你们跟个畜生计较什么?”王玉芙白了她一眼。
“畜生不懂事,自然不能跟畜生计较。”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戚繁音惊喜回头,看到顾衡阔步而来,他身上的鸦青披风鼓着风,颀长的身影衬得俊朗非常。她也快步走上前:“公子,你回来了。”
“嗯。”顾衡走到戚繁音身边,低头,伸手轻轻托着她的下颌,细白的脖颈染上丁点别的颜色就异常显眼。他伸手想碰一下,又怕弄疼她,收回了手。
“怎么连只猫都看不好?”陈琅沉下脸,斥道,又吩咐一起进来的婢女:“阿芫,去请大夫。”
王玉芙一下就老实了,乖乖地垂手立在一旁,声音低低的,也有几分委屈,细声细语地说:“姐夫,你也知道,阿奴性子一向是好的,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发狂了似的。”
“养畜生是为了讨喜的,既然发狂伤人,养着再无益处。”顾衡淡声道:“不如杀了吧。”
王玉芙听到这话,脸色猛地白了,阿奴可是她养了好几年的宝贝猫,平日里好吃好喝地喂着,晚上睡觉也搂着。顾衡张口要杀它,她自然不同意:“阿奴它只是偶尔调皮不懂事,它平常还是乖的。”
“野性难驯的畜生,养多久也是不会懂事的。”顾衡道:“今日不杀,他日酿成大祸就得不偿失了。陈兄若是下不去手,这恶人不妨我来做。”
说完,对春荣说道:“你去帮陈兄抓抓这野猫。”
陈琅自然没有异议,王玉芙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衡也不管,拉着戚繁音回屋子去了。
回到屋子里,大夫给戚繁音包扎伤口,顾衡沐沐浴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戚繁音坐在那儿怔怔出神,他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冰凉的触感传来,他蹙了蹙眉头:“手怎么这么凉?”
戚繁音被他惊得回过神来,收回思绪,抿唇温温柔柔的笑:“公子。”
顾衡“嗯”了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温的,喊了声:“香如。”
香如低垂着眉眼进来,屈膝福身。
顾衡问:“大夫怎么说?”
“大夫给熏了药气,说只要伤口结痂了就好。”香如如实回答。
戚繁音笑顾衡:“这么浅一道伤口,应是无碍的,公子别担心,过几日就能好的。”
顾衡低头看了眼她脖颈的细棉纱道:“之前我去幽州,那边猫犬成灾,有很多人被猫狗抓咬之后,出现癫状,听到水声就发狂,直至力竭而死。”
戚繁音闻言脸色刷的就白了,她的脸本来就白,顷刻间半点血色也无:“真、真的吗?”
屋内昏暗的烛光,照在她白皙温柔的脸颊上,一脸的惊恐让她本就精致的小脸显得更加纯良无害。
她胆子小,不该这么吓她。
顾衡低头,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让大夫每天来给你看伤,会没事的。”
戚繁音张开双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脸就贴在他腰间,姿态亲昵:“公子。”
顾衡抬手握了她的手,顺势拢在掌心,道:“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戚繁音声音细细软软。
顾衡道:“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常璟老奸巨猾,还不肯全然信任我,有些东西我还没拿到。”
戚繁音紧贴着他,有些怅然若失:“好吧。”
“这么了?”顾衡问。
戚繁音仰起脸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回家了。在别人的地方,总不如家中自在。”
家。
她说的那么自然。
顾衡莫名觉得心中微暖,他从来不是情感充沛的人,因从小家中亲情淡泊的缘故,也少有温情。
戚繁音总是笑着的,温柔又活泼,总教他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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