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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突然停下动作,向后退了退。戚繁音茫茫然,睁开眼睛,脸上如同饮了酒一般酡红。
顾衡一笑,再度贴近她:“音音真笨,这么久了还不会换气。”
繁音剜了他一眼。
他看到戚繁音不善的眼神,勾唇笑了笑,重新吻上去,霸道又蛮横。
戚繁音憋得呼吸紧促,胸脯起起伏伏。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憋死的时候,顾衡又慢了下来,好似呢喃安抚。她终于得以喘息,等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了,顾衡突然又啃咬吮吸。
戚繁音脚趾蜷起,又松开,数度沉浮,身如处海上,流离颠沛。
过了许久,顾衡才终于松开她,捧起她的脸,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个亲吻。
戚繁音怔怔地望着他,胸口许久许久才平静下来。
顾衡眼尾轻轻上扬,问:“看我干什么?还想要吗?”
戚繁音的唇被他肆意亲吻得鲜红欲滴,一听他这混账话,简直臊得没脸见人了,扯起袖子里的娟帕盖在脸上,不让他看自己现下这副模样。
那帕子薄如蝉翼,醉人的酡红透过经纬绢丝还是露了出来,顾衡被她这幅掩耳盗铃的模样逗笑了,把人揽到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声线低沉道:“早上那么早起来,再睡会儿。”
戚繁音不敢抬头,便靠着他,慢慢地竟然真的睡着了。
杭州到长水府也不过百余里地的距离,若是骑快马,五六个时辰也就到了,顾衡考虑到有戚繁音在,她这身子受不得颠簸,所以马车走得很慢很慢,晚上在途中歇了一宿,次日才进长水府。
比起杭州的繁华,长水府更多几分市井人情味儿。
长水府的街道宽阔平整,因为湖泊沟渠众多,大多的民居都临水而建,房前流水潺潺,房后绿树成荫,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味。
“段记粉汤,段记粉汤咯。”街边小贩在叫喊。
听到这声音,顾衡把车帘子微微打起,戚繁音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一座民居前,小贩支了口大锅,里面煮的粉汤翻天覆地滚着,周围围了一众吃客。
戚繁音看到那么多人围着,忍不住问顾衡:“这什么粉汤?这么多人吃?”
顾衡道:“段记粉汤,听说开了几十年了。”
戚繁音又瞥了眼。
顾衡看到她的眼神,喊停马车,对她说:“要不下去尝尝?”
戚繁音虽然娇养在深闺,但是平常也喜欢吃这些外头的小玩意儿。她看了看顾衡,有些犹豫,像是在纠结,顾衡这样的人,应该不喜欢吃外面这些东西吧?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虑,顾衡说道:“我之前来过长水府,吃过一次这个粉汤,味道挺鲜美,还不错。”
“那……去尝尝?”戚繁音抿唇笑了笑说道。
两人便下了马车,春荣到摊贩前要了几碗粉汤。顾衡和戚繁音在小摊前坐下,她满眼惊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致,问顾衡:“诶,水里怎么可以修房子?”
说完,她看到顾衡嘴角细微的翕动,像是在笑:“水里搭了柱子,然后支的筏子。”
戚繁音了然地“哦”了声,又问:“你之前来过长水府?”
“小时候的事情了。”顾衡道:“有一次我随父亲南下,途经长水府,当时我年纪小,途中染了天花,他们不便带我上路,就将我暂时寄放在长水府的亲戚处,住了将近一年。”
“天花?”戚繁音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怜悯的情绪。要知道天花可是随时都能要人命的病,当时大人还是个孩子,老侯爷就将他独自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常州,她实在无法想象当时大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温柔甜美:“怪不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小时候得了那么厉害的病,现在才有这样的福气。”
“什么福气?”顾衡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遇见你吗?”
戚繁音闻言脸热了一下,从脖子根到耳尖,突然一下全都红了。
大人就是会打趣她,遇见她是什么福气?
她小声说:“位极人臣,富贵至极,不是福气吗?”
说完她看到顾衡低头笑笑,笑颜十分舒朗。
“这在我眼里,都不是福气。”他说。
“二位的粉汤来了。”小二端来两碗粉汤,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戚繁音终于舒了口气,捧着汤碗,低头嗅了嗅:“真香。”
顾衡取了桌面上香如早已备好的白瓷汤勺,挽了袖子递给她:“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的。”
吃过粉汤,寒冷天气带来的凉意都被驱散了,戚繁音和顾衡没有坐车,在路上走着。
逛到一处赁船的地方,顾衡径直跨过河岸的护栏,来到租船的地方,租了一条小船。
叫了押金,船家拉了几艘小船给他们:“最近风大天亮,你们小心安全。”
顾衡先跳到船上,伸手去拉戚繁音:“音音,下来。”
戚繁音提起裙摆纵身一跳,稳稳停在船头。春荣和银桥划着浆,船缓缓驶离岸边,戚繁音坐在船头,偏过头问:“咱们去哪儿?”
顾衡道:“去找一个人。”
戚繁音“哦”了声,“是大人在长水府的故友吗?”
“是,也不是。”顾衡转头看她:“说起来,这个人你也该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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