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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的灵气波动有了一丝变化。
    就好像一滴水落进湖中,全盘受到波动一般。念无相缓缓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一身土灰,脚踩毛笔,袖子上还沾染着斑驳血迹的形象。
    念无相:“……”
    谷粒是一路要饭乞讨过来的吗?
    谷粒呢,不慌不忙地吃着瓜,看到念无相盯着自己不爽的模样,她心里狠狠的爽起来了。
    容茂鹤查探过后,满眼惊喜又心疼地斥责道:“阿粒,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若为师与你师兄不在身侧护法,这燕来城中如此……”
    眼见容茂鹤又要没完没了说教,谢殊同连忙打掩护:“好啦好啊,六师妹这不是成功了嘛,还是固元境界中期,连升三级啊,不愧是我们小六!”
    容茂鹤还要倔强多叭叭几句:“固元算个屁,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念无相听着身旁两人拌嘴,眼波一转,便看到谷粒作壁上观的看好戏表情,不禁皱了眉。
    他的脸做出这幅表情,果然很丑。
    于是念无相传音道:“施主自己的戏好看吗?”
    谷粒怔了怔,回他:“还不错,主要是小师父给的福利好,还有固元境界可以领。”
    这话说得暧昧了些,但念无相看得出谷粒完全没有旖旎意味,垂眸下意识捻了捻拇指和食指,有些怀念念珠的质感。
    半晌没人说话,容茂鹤吓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问地上的念无相:“徒弟啊,你没事吧?没事就吱一声,别吓为师。”
    念无相很给面子地“吱”了一声。
    空中的谷粒:“……”
    还没无语完,谷粒眼前一黑,熟悉的场面来了,她又要换回去了。
    同一时间,容茂鹤师徒两人就看谷粒吱完,直挺挺倒下去磕在了背后的树身上,天上那位落魄的圣僧也身子一软栽下来。
    两人连忙惊叫着扑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摇晃着谷粒,嘴上还不停歇地喊着她的名字。
    谷粒听得头疼,晃的更是想吐,挣扎着伸出手道:“别,别摇了!我好得很。”
    “那你怎么会突然向后栽倒了?不对,你这肯定是贫血了!为师这就研究研究,给你好好进补一番。”
    谷粒:“……”
    头一次听说修士贫血,好像知道她师父是怎么到洞玄巅峰的。
    见人果真没事,境界也确实稳定在固元中期,两位这才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已经坐起身来的佛子身上。
    “他这是怎么了?”掌门问。
    谢殊同憋了老半天,终于可以调侃,挤眉弄眼道:“可能是太过喜悦,犯病了吧。”
    说完这话,谢殊同还要特意征询一番谷粒的意见:“你说是吧,六师妹?”
    谷粒看向一脸清冷矜贵,但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串念珠飞速盘旋的佛子,憋着笑道:“对,没准人家只想做一颗夜空中下坠的烟花呢,这就是佛修证道的方式。”
    掌门一脸的“看不懂你们年轻人”,替禅宗宗主忧虑了。
    他索性望过去问道:“果真?”
    念无相淡淡扫一眼谷粒,拨动的念珠停下身来,似叹息般:“……是。”
    第7章 再入燕来城。
    落霞散尽,长天重新融入无边黑暗之中。
    谷粒悄悄运转灵力,发觉气海前所未有的通畅宽广,如宁静海面一览无余,不由心生欢喜。
    她总算是记起念无相的好,自认特别大方地给他丢去几个清心消业咒,将纳衣僧鞋上的血迹泥灰一并清理干净。
    气氛有些凝滞,谷粒却毫无所觉:“师父,你既然在这,两宗弟子尚未进入城内吧?”
    容茂鹤看着徒弟对个年轻的和尚动手动脚,还十分熟稔,不由呲了呲牙。
    他偏过脑袋,眼不见为净道:“原本要进的,这不是你破境引来云霞,我与禅宗宗主察觉异样便暂缓了。不过,此时应该已有一只两宗混编的先头小队率先进去。”
    谷粒原本从容的面色僵住,起身的动作打了个踉跄,沉声焦急道:“什么先头队伍?”
    容茂鹤一手养大的徒弟,什么脾性他最是清楚不过。
    乍见到六徒弟这个不常有的反应,他心头突突狂跳,恍惚间又回到夜南天那日现场。他稳住心神问:“怎么,你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很危险?”
    谷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与念无相互穿一事几乎俱是谜团,其中又牵扯到禅宗藏经阁密卷。
    她静置几秒,已然有度:“有些事,我们关起门来慢慢解释,当务之急是召回这批弟子,耽误不得。”
    容茂鹤自是信任她,叹道:“为师来寻你前,他们已整装妥当,如今恐怕已经到了义庄。”
    谢殊同试探着提议道:“传音入密?或是通过玉笺传讯?”
    谷粒摇头:“城中设有繁杂大阵,不止联络不上,传送类的卷轴和法阵同样无效。”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布下的,必得是一群人日积月累,费尽苦心的劳作。
    容茂鹤当机立断:“为师亲自去寻,只须全须全尾地带出来,不会多做停留。”
    谷粒立马驳回:“没门,你想都别想。”
    四师兄附和:“六师妹说得对。”
    一派掌门,若有万一,整个鹤鸣山都会陷入浮沉之中。
    况且,所谓的“金魄”自爆,漏出来的到底是五百年生炁,还是三千年生炁,亦或更多……她们一无所知,不敢与毫无定性的一件“器”做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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