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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吐的已经吐了,在这么下去只能伤害到自己!”青年有力地按住了激动的女子,强硬地把水塞到手里。
“……”
白月空洞地看了他的脸一阵,默默地开始漱口。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现在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简直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
“我流落的那两年,饿极了曾吃过不能吃的,要不是有人给我催吐我早没了。”
她简单地收拾好自己,还未直起身,又突然听见帕特里克给她道歉:“对不起……”
白月抬头去看他。
他继续说:“我都知道,但是我只要一有露骨的暴露或自杀想法,就会失去身体控制权,他能监视我,所以,对不起。”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用对此抱歉。”
“不,我有。”他闭上眼睛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讲述起了“死而复生”后的十年,“我在利用你……”
那个时候的东海格特公墓,对死亡的恐惧让年幼的帕特里克想都没想便接受了诸回的“馈赠”。
回家后母亲抱着他哭泣,问他这两年的经历,他想说出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出声。
明明先前试过嗓子已经恢复了啊……
张嘴却又无法回答的情况被母亲归因于太累太害怕,没再问他的过往,她的当然能知道孩子被绑架又被转手的可怜。于是帕特里克归家后的生活便逐渐走上正轨,他发现自己除了没法提起那段经历外什么都没变,也就渐渐把公墓的事情当成了一个梦。
变化在那个时候出现。
“仙蒂”————一只白色的贵宾犬,斯特林家的宠物,两年过去它已经不认识他了。
经过不懈努力,帕特里克终于又能抚摸它,便常常和小狗一起玩,以找回记忆中的美好感觉来抵消痛苦的经历。然后在某一个夜晚,他独自在房间里抚摸着仙蒂柔软的毛发,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帕特里克看见小小的贵宾犬躺在身边,而自己的双手似乎有点不舒服:保持着掐握的形态,僵硬得一伸直手指就发疼。
视线从手上残留的几根白毛下移到地上的仙蒂,它紧闭双眼,嘴未合拢,四肢无力地耷拉着。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帕特里克哭着找到母亲,想告诉她自己掐死了仙蒂,应当被惩罚,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哭泣的声音,家人也只当他因为宠物狗的猝死而难过。
第二天,帕特里克亲手埋葬了小狗,回家时发现自己的绘本里面添了陌生的字迹:一个小礼物,提醒你别忘了我。
他提笔留言:你是谁?
一觉过后他收到回复:你早就接纳了的。
不,不。
帕特里克这才意识到,他那条馈赠而来的生命,或许要用更珍贵的东西去换。
一经交易,不得退货。
进入公学就读后接触的人丰富起来,他外表并非强壮型,又是个“暴发户”出身,总有同龄人对他心高气傲。
但是不仅是文化课,帕特里克的体育也出奇地比他们好,仿佛那两年的身体损伤不存在。
自觉丢大脸的同学想办法挖出了他的过去私自造谣,帕特里克确实很生气,但他真的没想过他死……
同学的遗体从泰晤士河东段中被打捞出来,他没受到怀疑,因为没有谁相信他胆子大到半夜坦然出没东区,还是有太平间的地方。
可是帕特里克知道,“他”确实有。
是你吗?他给“自己”留言“是呀,再找威尔怎么样?”
这不是唯一一次。
在收到被他千叮万嘱过安全问题的朋友的“意外”死讯后,帕特里克是真的想去自首,却一次次抢夺身体失败。
他开始孤僻,不再敢和他人多交流,社交活动能推就推,父母对他充满失而复得的珍惜,由着他来。
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要靠近他人……
但总有人主动找上他。
追求新潮的富家小姐,在他全程当背景板的舞会上还是注意到了他。
帕特里克离开的时候被独自拦在了花园里,本想恶劣地赶走鼓起勇气的少女,结果自己不受控制地对她笑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第二天,家里人私下说着不胫而走的流言:克劳利家的女儿疯了。
他也要疯了。
你做了什么!写下留言时他几乎力透纸背。
“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真可爱,只可惜我来不及做出成品。”“他”如此回复。
不,不能。
他知道,从今以后人们茶余饭后谈论起斯特林家的次子,会说那是个怪异孤僻的家伙,年纪轻轻像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样离群索居,社交圈的怪人活该被排斥。
母亲来劝告他,他无法解释只能回以冷漠,父亲来管教他,他一狠心自己做恶人把父亲气走。
独居后确实可以身边没人了,可是,“他”会自己找。
那是一天回家的时候,打开门见到了美艳的妓(和谐)女,以及几条黑色的大狗。
“先生,我等您的时候,看狗狗们饿了,就先喂了……”
他知道“自己”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脸,说:“我有告诉你什么是狗粮了吗?”
再取得身体控制权时,帕特里克几乎都不出意外了:几条狗啃食着一堆……她涂着红色指甲的手还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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