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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人……”我正要打断他们直入主题,结果店家又开了口。
“先生,我大哥说他是在陈老板屋后的小巷里听见过那对男女吵架,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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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仿若惊雷在我耳畔炸开,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手却在发抖:“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中国男人吓坏了,结结巴巴地抖得比我厉害得多:“我哥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大致懂几个词,他,他,他说他听见那位小姐这么称呼那个人,她当时就像气坏了一样吼着这个名字……”【2】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怀疑在脑海里连通,形成闭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猛地丢开他跑出杂货铺,一转眼就撞见了那道盯视的目光。
帕特里克·斯特林,站在暗巷的影子里,用来自地狱的眼睛无声地看着我。
明明我是警察他是嫌犯,这一刻我却冒出了冷汗: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恐怖?
我强行平静下来,走上前:“有何贵干?”
“受人所托,给你带点东西。”
“我现在要回一趟哈尼克区,顺道的话,带到那里去,顺便坐一会儿吧,我就要搬走了。”
“正有此意。”斯特林笑起来,绿眼睛里活像有鬼火在烧。
我走入住所,计划里今日就要离开,这里也已打包收拾完毕,我再耽误下去就会赶不上车。
斯特林闲庭信步地走进来,饶有兴致地打量桌子上的花瓶,我瞧他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花瓶里的玫瑰已经枯萎,那是不久前我打算送给沐恩的离别之花。但为了沐恩不为难,我最终换成了杜鹃:可是,沐恩若读了点花语书,将会知道杜鹃的寓意————警示即将到来的危险。
沐恩在离地狱最近的地方,她无法自救,那我愿意救她。
我瞧着斯特林的背影,心想真是具有迷惑性的皮囊,开口已然无比地镇定:“我就要调走了,手头的案子也只能便宜同僚,也不知有没有回伦敦的一天。”
“以后会有的,毕竟还没发生。”他依旧在看枯枝败叶,头也不回地接话。
“是啊……前不久,我还经手了模仿开膛手的案子,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去了小地方也没这么有意思的案件了。”我偷偷把门锁好,确认了身上的枪,“那模仿犯也是真的惨,他被人揍出了很阴毒的淤伤,要说起来,近日没死的人里面就数他最惨了。”
我感觉不到越发难以抑制的心跳,死死盯着斯特林的背影:“模仿犯被扔在监牢里等审判,但我估计他等不到了,因为他除了殴伤还有刀伤,感染了,他就一直高烧不退,招供后只剩说着胡话的分了……哦对了,我的母亲居然还和他来自同一个国家!”
“卡莱布先生。”斯特林打断了我,依旧没有转身,“你就聊这些吗?恕我很难奉陪。”
“好吧……”我摘下手套,“那谈谈沐恩怀特?我真心希望她能幸福生活,无论与我有没有关!”【3】我一下子将手套甩到他的脚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旋即点了头:“决斗么?很老的途径了,也没有公证人,不过……我接受。”
“这不单单是抢女朋友的事!————帕特里克·斯特林,那个模仿犯脸上的淤青与开膛手案的一位受害者几乎一样————高烧时他说的胡话是东欧语言,我听出来,是‘我见到他了,见到了’。而他原本跟踪的苏珊娜当晚压根没出门,于是他显然把背影相似的女人当成了她,换作别人就觉得巧合了!但我可知道,沐恩的身形就和她很像————那么他嘴里的,与被跟踪人一道出现的‘他’?还有,沐恩曾经被人听见称呼你为‘杰克’,但你叫帕特里克!”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斯特林,不,我该说‘杰克’,对此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哈,哈……”斯特林大笑起来,缓缓转过身,那一刻,我终于见到了开膛手狂妄的真容。
“伦敦有黯淡的一天,因为日不落帝国迟早面对日落,但是,它的血脉终究埋在了历史的肌理中。那些匆匆退场的妓(和谐)女……那些紧张着自己是下一个的贫妇……整个东区……苏格兰场……全英国甚至全世界……都会感觉到……
“终有一日人们回顾过往,他们会说,是我开启了二十世纪。”
“你看不到二十世纪了。”我迅速举起枪,这个动作没超过一秒,但已经足以容纳我的全部思绪。
我知道这种距离,他要是想反杀我只能开枪,但枪声一定会吸引注意,他没那么快脱身,我们的“决斗”之举并不会被承认,于是就算我的同事不能查出他是开膛手也,他也摆不脱这次杀害警察的控诉了……这是最坏的结果,他有顾忌而我胜算大的多,我又想起了沐恩,这一次后她会解脱的,我决心查出开膛手,我现在已经做到了,我也决心给她幸福,我认定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
“砰!”
我听见一声逊色于枪声的闷响,感觉剧痛随之炸开,眼前的场景已然换成了天花板。
我听见开膛手的冷笑,“我不仅能看到二十世纪,我甚至能看到二十一世纪……”
我又看见了沐恩,如今一切似乎皆剥开云雾……
二十一世纪,一个名叫卡莱布的年轻人是伦敦警署的新人警察,他在执勤的空挡忽然看见了路边长椅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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