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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字在古时有王者之意,能让当今圣上以‘宸’字封王,可想而知封启地位之高,甚至隐隐有人称他为‘并肩王’,而他今日面圣,乃是因为他昨日才回到皇都,而在此之前,他已在边关镇守八年之久,期间只有过短暂的回归,可以说对皇都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但绝对不会有人因此而小看封启。
他在边关八年镇守,虽远离皇都,其威名却传遍整个寒水皇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幸得当今圣上乃圣明之帝,又兼之有千古一帝的姿态,这才没有人敢提起封启会功高震主。
但实际上,封启和当今圣上的关系远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当今圣上和封启虽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因他们两人都是幼年丧母,从年幼之时便相依而行,共斩荆棘,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恐怕也没有他们这么亲密无间。
之后,圣上登基为帝,而封启统领兵马,为他镇守边关,一去便是八年之久。
封启对于皇位本就没有什么执念,相比于坐镇皇都,治理天下,他更想征战八方,驰骋沙场。
八年前,圣上初登皇位之时,可谓是内忧外患,不仅朝中动乱,连边关之地也是蠢蠢欲动,西面蛮族,东面十八小国,南面蛮夷之地,虽然都是依附于寒水皇朝而活,可真正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不想颠覆寒山水皇朝的统治,那将是一笔无尽的财富。
彼时圣上登基,以无与伦比的大魄力将寒水皇朝八方兵马尽皆交付于当时还只有十八岁的封启手中,那时没有人可以想到,仅仅才十八岁的封启,能以微末之姿横扫十八方小国,将蛮夷之地和蛮族都赶出寒水皇朝的领地,并俯首称臣,每年献上宝物贡品。
封启无敌之姿传遍整个皇朝,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今八年已过,寒水皇朝的统治早已稳如磐石,再无人敢挑衅,因此封启才被当今圣上召回,从此便不再时刻镇守边关寒苦之地。
而当今圣上也可称得上是一位千古之帝,有大魄力,大手腕,运筹于千里之外亦不在话下,寒水皇朝在他这一任几乎达到了巅峰。
他与封启亦是许久不见,所以才设下盛大的宴会,欢迎他回归,但其实昨日回来之时,封启已经先一步入宫见过他了,他与当今圣上亲如兄弟,心中亦是有许多话想说。
如果没有昨日的梦境,封启心中应是愉悦的,可那个梦······使他心中始终含着一丝遗憾,连兴致也失了些,原本的宴会在他看来已是索然无味,只是终归是那位兄长的心意,他也不好推辞。
午后,在宫中又与兄长交谈了许久,直至天色有些沉沉,显出一片夜幕昏暗之色,之后才是宴会开始。
封启含着几分遗憾几分索然之情,坐于圣上坐下,看着底下朝臣恭贺欢迎,面上一派笑意,实则心中却没有多大的起伏,他素来不喜这些宴会,因此才成为了将军,而非留在皇都谋弄权势。
虽然宴会之上也有众多舞姬跳着精致绝伦的舞曲,但这只能让封启心中更为惆怅,自昨夜起,那个破碎的梦境之后,他想他再也看不进别的女子跳舞了,只因全然没有他梦中女子那般灵动与风姿。
可惜,那只是个梦。
沉坐席上许久,酒宴已过大半,封启终于是忍不住这席上靡靡之音,便起身向自己的兄长封爵告罪。
“启不胜酒意,有些头晕脑胀,还望陛下准许我出殿散散酒气。”
“你呀······”
封爵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倒是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叹道:“去吧。”
他也知自己这个弟弟不喜这种宴会,因此便轻易答应他的请求,原本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封启不喜,但却必不可少,这便是上位者的无奈之处。
夜幕沉沉,有几点繁星悄然点缀在夜空之上,今日的月光不太明亮,好在宫中皆是灯火通明,昏黄的宫灯随处可见,摇曳着一盏盏灯火。
有微风轻轻吹过,封启便觉得头脑清醒了些,那些微的酒气也随着微风散去。
他信步而走,穿过婆娑的树影,有些微的香气扑鼻而来,寻香而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盛开的莲花。
其实说盛开有些牵强,因为是在晚上,所以许多花瓣都合拢了,但封启鼻尖依旧能嗅到淡淡的莲花香,那种清淡的感觉让人心头舒缓。
他索性便沿着这池莲花缓步而行,一边欣赏着寂寞夜色,说来他也有许久未曾有过如此宁静的时光了,军中生活总是不会如此悠闲惬意。
封启觉得自己心中莫名宽慰许多,便将目光往远处而去,不再看着眼前的一朵朵莲花。
他刚刚才将目光远眺,便有一纤细人影映入眼帘,由于相隔有些远,天色又昏暗,他只能看到那人模糊身影,看到她伸出手去折湖里的莲花。
封启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征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特殊感觉,于是他稍稍顿了顿,便加快了脚步往那个纤细身影处而去。
越靠近越激烈,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巨大的窥探感,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秘密即将被他解开一般,甚至生出几分紧张。
而这时,那纤细的身影已经折下最近的一朵莲花,直起身子,只是她背对着封启,而身影间隐隐给人一种窈窕之感。
封启望着她的背影,定了定心神,带着几分恍惚般开口询问:“敢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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