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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的血色光芒剧烈得几乎快要控制不住,黑色的怨气凭空而生,化成无数鬼怪的脸庞,它们挣扎着想要将万俟河吞噬。
阿湛默默看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映出万物枯竭的模样,那些哀嚎的声音如同穿透耳膜,显得非常刺耳。
她静静看着,终于垂下了眼里的景象,那些枯竭的画面消失在她眼睛里,连同身下的椅子,她整个人浮空而起,漂浮到黑色的祭坛边上。
“你只要帮我继续封印这些灵魂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无需你插手,以免沾染上罪责,你放心,我之前说好的,这份力量我们一人一半,我不会骗你的。”
万俟河的声音带着几分轻笑,即便现在还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成功,可是他仿佛已经很开心了。
阿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蓝色的微光。
万俟河见她已经出手,便将视线重新放回到黑色祭坛上去。
那些血色的光芒被一股微蓝色的力量包裹,很快又被压制下去,万俟河边放心的开始做其他的事情。
他掐了个手印,将那些从地下渗透出来的昏黄色的光点汇集到掌心之中,然后再将之压制到黑色祭坛里面,融合在血色光芒里面。
那些灵魂被溶解在那一片血色里,无尽的怨气熊熊燃起,越来越多,却也被一起封印在祭坛里无法挣脱,只能幻化出狰狞的面目死死瞪着万俟河,如同要将他吞噬至尽一般。
万俟河无视了那些怨毒的目光,而是将之整个化为血色,最后他割开食指,以法力从心脏处逼迫出一滴心血,欲滴到这个祭坛上。
以血为祭,这股力量才会属于他,天地降下大罚,若是怨气噬身,也会冲着他来,届时他会渡一半的力量给阿湛,其实对于万俟河而言,如果少了和他一直针锋相对吵吵闹闹的阿湛,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这个秘术,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执念。
万俟河脸上露出些微微笑意,看着那滴血自指尖滴落,落向黑色的祭坛。
然后在即将滴落到祭坛上之时,那滴血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接住,鲜红的颜色印在她洁白的手掌上,显出一种妖异的美丽。
“央央你······”
万俟河愣了愣,转过头去看着阿湛的脸,然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看见有蓝色的光刃从阿湛指尖划过,一滴血瞬间便落在黑色的祭坛上。
万俟河呆了一瞬,随即面色大变。
“央央你干什么?!”
他顾不得其他,于瞬息之间,万俟河将阿湛从那漂浮着的椅子上抱起,几步便远离了那座黑色的祭坛。
然而他心中却已经明白,这番动作已经晚了。
那个原本漂浮着的椅子失去了阿湛法力的加持,跌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那些东西万俟河都不在意,他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怀里的阿湛,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黑色的祭坛吸收了阿湛的那一滴心血,血色的光和无尽的怨气冲天而起,冲入被云朵遮住的天空之中,那些狂风仿佛诶怨气吸引,依附过来,形成一幅恐怖的模样。
被万俟河抱着的阿湛眉心突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印记,那模样像是一个模糊不清的鬼怪的脸庞,还散发着微微的黑色的雾气,看上去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万俟河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鬼怪印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如果是在他自己身上,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但阿湛突然横插一脚,将无尽怨气引到自己身上,这个秘术本就罪孽极大,现在相当于是变成了阿湛在用这个秘术,天罚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比起许久的布置此刻一瞬成空,万俟河却更加在意阿湛,那些力量他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但是他却可以肯定的是,阿湛不能失去。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便相互针对,万俟河也一直觉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即便这样一直到老去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阿湛会离开。
而现在,这个想法被突然打破。
阿湛静静的被他抱着,一直安静的看着他,她的眼是平静的。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暗,怨气失去了压制从祭坛中渗透出来,天空变成灰暗的颜色,可想而知,如今的皇城定是大乱,不止是因为启元晟和启元茂的宫变,更是因为万俟河的这个秘术,无人不敬畏鬼神。
万俟河将阿湛用力抱进怀里,周身光芒大作,驱散那些灰暗的怨气,然而那些怨气就仿佛被阿湛吸引了一般,无孔不入,甚至越来越多,天地间变得越来越灰暗起来,阿湛甚至听见除了狂风之外,还有无数脚步声,仿佛正是冲着这里而来。
她默默垂下眼睛,轻轻一声叹息。
极轻的声音,在这灰暗杂乱的环境里,却不知为何显得极为清晰,仿佛就响在万俟河的耳边。
阿湛拂袖间掠起微蓝的光,眨眼间便挣脱了万俟河的怀抱,转而缓缓浮在空中,她站在祭坛面前。
黑色的祭坛已经被怨气冲撞得破损了一些,显得遥遥欲坠,阿湛掐起手印,印在其上,将那些在溢出的怨气重新封印在里面,随着她的动作,周遭的狂风瞬息之间便减弱了一些。
然而万俟河飞快的掠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阿湛转头看去,只看见他急切的眉眼,仿佛夹杂着不尽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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