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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心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不由紧张起来,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路过,她垫着脚在她身旁小声道:“公主,可要奴婢去唤了驸马过来。”
“你去搬了椅子来给我坐坐。”
巧心一愣,随后又劝道:“公主,您若是累了咱们就会太后娘娘那儿去,太后娘娘方才还留您用膳呢。”
凌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一处,眼神不善几欲目眦,她正想着如何上前去说话时,那韵贵人忽的就仓皇地离去了,也不知可有看见了她的缘故。
她低垂臻首,手指勾住自己袖袍,唇笔带着淡淡笑意,抬头时脸上笑意全无。“扶我过去。”
“是。”巧心抹一把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在这石子小路上。“您慢点儿。”
凌无双缓步走至凤倾城身旁,站着睨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后宫之中没其他男子?”
“怕混了皇室血统。”
她轻笑,笑他也没装着明白充糊涂,“你方才和筠贵人说了什么?”
凤倾城侧首看她,微微诧异,“你看见了?那你还等到人走了才来,她先与我说话我也不好不理,你说宫里的女人可是都像她那般寂寞啊?”
“呃……”她愣了愣,这么说来是韵贵人来调戏他了?“日后你别随我进宫就好了,你这模样让人看着惦记的很。”
闻言,他笑着从白玉栏杆上跳了下来,双手圈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胸前,“太后怎么说?”
“你说呢?”
“凌无双,你真想将秦媚儿塞给凌沭?”他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日后凌沭称帝了我们还得唤她一声娘娘。”
“你想的太多了。”她抓了他腰间衣裳,扯着他往外走,“你唤她一声娘娘她唤你一声驸马,日后你就是她妹夫了,可别乱了伦理。”
“……”
两人回了府,才下了马车安伯就迎了上来,凌无双扶着凤倾城的手臂踩在脚蹬上,才提了裙摆就叫他给抱了下来,她闷着头在他胸前,清了清嗓子小声嘟囔道:“别人都看着呢。”
凤倾城撇了撇唇,兀自偏过头去,送了手上的力道扶着她站好,他退后一步掏出腰间折扇刷的展开,见管家有话要说,便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是。”管家微微颔首,“沭王殿下早上来过了,老奴依照公主吩咐将画卷给了王爷,王爷似乎不太高兴了。”
凌无双轻弹着衣袍之上的褶皱,闻言不以为意笑道:“王爷过几日就高兴了。”说罢她扯了凤倾城的衣袍拉着他径直往迎春苑走去了。
夜时,忽然下了一场雨,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棱上,房内听着甚是清晰。凌无双盘腿坐在床上侧耳听着,像是听着天籁一般微微勾起唇角。凤倾城抱着账本坐在软榻之上,一时也没了兴致便将账本抛到一旁去了,他微微抬头向她看了过去,斟酌着开口道:“你可是喜欢下雨?”
她耸了耸肩,扯了被子盖在双膝之上,双臂抵在膝头撑着下颚,缓缓道:“乳娘说我母后去了天宫,若是下雨了便是她想我了。”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年幼无知时可以当它真是如此可她都这般年岁了怎还当真呢?他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弯腰靠近她,随着他的靠近她慢慢抬起头来,最后仰视着他,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明的光芒,她摊开右手朝他脸上贴了过去,左手撑着床榻后倾着身子,“凤倾城,你再过来试试看。”
他盯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瞧了会儿,随后叹息一声与她错开身子躺倒床上去了,眯着眸子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又是一声叹息。
……
穆侯爷的公子去江南时丞相大人也随着去了,只穆公子是奉了皇命押解赈灾银两,丞相却是前往江南休养。
凌无双听闻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朝着坐在她对面的凤倾城连连叹息。
凤倾城落下一子,抬头看她,轻挑眉头,如玉面庞上带着浅浅笑意,“何事让你哀叹连连了?”
“你就不觉得苏景弦孤家寡人,看着可怜吗?”
“那你可觉得我看着可怜?”
“你看着可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许是你没看见我可怜之时。”
这时,安伯碰了一堆账簿来了苑中,先是朝两人请了安,随后道:“少爷,这些是江南玉石铺和望江楼的账簿,夫人说让您过目就好了。”
“暂且送到书房去,我得空了就看。”
“是。”
待安伯走后,凌无双忍不住出声笑他,“你何时才能有空?”
他想了想,道:“许是要到孩子落地了。”
……
三月身孕,已开始显怀了,她每日盯着自己肚子看着,有时摸着自己腰间多出的肉来,顾影自怜。
凌沭来了几次,两人都是避而不见,直到他大婚前一日才壮着胆子去了他府上。
凌沭看着他们二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恨恨咬牙却又不能将他们如何。“你们暂且等着,我早晚会收拾你们!”
那一日敲锣打鼓,秦家的小姐嫁到王府做了侧妃,说来还是长公主的功劳。可也就在新婚当日,凤家少爷醉酒走进了新房与王府的侧妃睡在了一张床上,这又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事儿了。
凌无双气得连着好几日没跟他说话,凤倾城异常委屈,将书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了,暗想自己是遭了小人算计了,竟肆无忌惮地在王府酒水之内给他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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