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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剑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剑尖刺入凤倾城的衣衫,此时,只要他微微使力便能贯穿他的胸膛使他成为剑下亡魂,看着他脸上轻佻的笑意,他冷哼一声,倏地收回剑来滑入剑鞘,“公子容貌在下不会惦记,只路上巧遇而已。”
凤倾城轻揉着自己被他刺疼的地方,了然笑笑,“那是少侠惦记的人不在我车上,你跟了我一路着实是辛苦你了。”
这时,方才牵马的小厮抱了只兔子过来,“这位公子,您车上忘这个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抓着兔子耳朵伸手在它肥硕的屁股上弹了一下,“多谢小哥。”他转身看向九剑,道:“难不成你是为了这野兔子来的?”他啧啧有声,拎着兔子耳朵将它举高在九剑面前,“你说凌无双可会喜欢这东西?”
九剑冷哼一声,道:“那要先看公子可养得活它了。”
眼看着他很不友善,凤倾城也不在意,他唤了回生过来将兔子递给了他,随后理了理衣袍下摆,朝九剑微微拱手,有礼道:“请少侠借一步说话。”
闻言,九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在这苍茫夜色中,那人的眼底隐隐泛光,睿智狡黠皆在其中,他似乎能将他眼底的得意看得一清二楚。
凤倾城上前两步,走至一旁的枣树下,神态悠闲地等着他过来。
“不知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凤倾城笑了笑,围着那棵粗壮的枣树转了一圈,到了他面前才停了下来,“无话可说。”见他忽然转身他又喊道:“有一事想问问少侠。”
九剑依旧背对着他,不置一词,他拿了折扇抵在肩头,缓缓问道:“可是你将段天淮安排在京城之内的?”
九剑一怔,转过身来,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你们都知道了?”
他甚是轻松地点点头,“凌无双与我说的。你将他带回又使得他居于盛京,有何用意?”
九剑看他良久,嘲讽一笑,“驸马爷可是怕自己地位不保?”
凤倾城挺直脊背,优雅拢着衣袍,显出华贵之气来,“我从不担心这个。”
“在下无可奉告。”说罢,他就转身离去了。
待他走后,回生轻缓着步子走了过来,道:“少爷,此人周身并无杀气,可要防着?”
“不必。”
“是。”
他低头看着被他抱在手里的兔子,伸手接了过来,哼哼道:“日后与我同吃同睡,怎会养不活?”
回生看了他一眼,默然低头,暗自忧心。
……
翌日,上路之时又遇到了九剑,凤倾城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朝着路边端坐在马上的人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九剑不语。
凤倾城撇撇唇,放下帘子坐回车内,余光瞥见在他脚边趴着的兔子,弯腰抱了起来,捏了捏它的耳朵,拿了一块糕点凑在它嘴边,见它不为所动,他叹道:“再不吃可真如他所说的养不活了。”
行了半日路,凤倾城也困惑了半日,九剑一言不发或远或近地尾随其后,这使得他愈发好奇起来。
他小睡了会儿,醒来时却不见马车行驶,便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眼,待看清对面数十位高头大汉跨坐在马上之时原先还昏沉的脑袋立刻变得清醒了。
车外回生似是知道他醒了,朗声道:“少爷在里面呆着就好,奴才自会处置。”
闻言,他轻笑着捶了捶肩,抱着兔子在腿上逗弄着,“如此就有劳师弟了。”
“……”
凤家少爷能文不善武,然轻功却是了得,当年凤家二老送他学艺时他便说大敌当头无须死守,能脱身就行,因他这一句话,凤老爷挑选骨骼惊奇之人护他左右,双双拜在名师门下,那人便是回生,回生苦练武艺之时他却是抱着酒坛子与嗜酒如命的师父畅谈大江南北,妖娆美女。
“九剑呢?”
“先行离开了。”
凤倾城不置信地撩开一边帘子,果真没见到九剑踪影,心想江湖人的道义怎到了他那儿就没有了?一人跑路像什么话?
拦路之人来意明确,只想钱财不伤性命。
回生冷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其中一人紧盯着车顶的夜明珠,咒骂道:“老子取财一向是靠双手所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上苍。”
“别跟他废话,直接上!”
众人吆喝着,手持大刀纷纷往这边冲了过来,回生单手执剑立在马车之上,神情肃杀,他一手握缰绳一手捏了几片金叶子,随着那群人地靠近,他猛然出手,抬手间烈马嘶鸣、倒地不起,从马上跌落下来的人狼狈起身,原先往这儿冲来的人都勒住了缰绳,不敢轻敌。
那几人一番商讨各自散开将马车围住,隔着几丈距离虎视眈眈地看着马车的方向。
正当他们再次举刀冲击时,一阵娇喝声从远处传来,随后一道鞭子将他们手中的刀悉数打落在地。“贵客来了,岂是这样待客的?也不怕吓坏了客人?”
“大小姐……”
马上红衣女子面容清秀,看上去才十六七岁年纪,娇俏可人,她勒马将众人训斥了一番,气得小脸通红,“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一个个都给我好好想想!”随后她打马上前,俯着身子用马鞭挑开帘子,侧首往里面看了过去。
红衣黑发,眉目含笑,手上虽抱了只兔子却不减他风姿气魄,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又咳嗽一声,道:“属下无知惊吓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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