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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悠扬,一对新人拜了天地,就在礼官高呼送入洞房之时,新王妃揭开盖头,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出来,宾客惊呼叹,新王妃朱唇皓齿笑靥如花,哪里像高大威猛的李将军?
凌沭微微蹙眉,抬手就要为她盖上盖头,王妃却是轻易避开了,李将军窘然,忙上前去安抚着自己女儿,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新娘子红着脸将盖头蒙上了。随后,他看向凌沭呵呵笑着,“王爷莫见怪,默良自幼没了娘,性子野得很,日后还望王爷多担待些。”
凌沭笑得谦恭无害,“岳父哪里话,默良嫁到我府上来,我自然不会怠慢了她。”说罢,他朝礼官使了眼色,礼官会意,提着嗓子再次高喊道:“送入洞房——”
见状,凌无双嬉笑着拉着凤倾城要跟过去,可还未走几步就叫凌沭横臂挡住了,她困惑地回头看他,不解道:“四哥,我去看看四嫂,你拦着我做什么?”
凌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大红袍子,余光瞥见她身后一袭白袍的凤倾城,不由轻哼道:“今日倒是素雅得很。”
凤倾城慵懒地眯了眯眼,把脑袋搁在凌无双肩头,抬眸看他,“无双说今日是你大喜,让我不要抢了你的风头。”
凌无双巧笑着点着头,伸手抚平了凌沭衣袍上的褶皱,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四哥,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凌沭心有怨气,这怨气比她娶秦媚儿时还深,以至于他此刻看到笑得开怀的凤倾城与凌无双时心中颇不是滋味,饶是如此,他又不能将他们如何了。“去吧去吧,看到你们就来气。”
王府后院内少了侧妃侍妾,如今清静得很,凌无双留着凤倾城在外面只身一人去了新房,走时还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佯装好心道:“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凤倾城连忙摆手,拿了扇子在她额前敲了敲,“凌无双,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他若是跟着进去了回去可是免不了一顿寒碜的。
目送着她进了新房,他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园中景致,越看眉头越皱,心想这王府里怎么就没一个值钱的东西呢?
这时,一名妇人低着头端着糕点从他面前走过,他并未留意,可就在那妇人就去不久后,房内传来一阵呼声,那声音听着甚是熟悉,熟悉得他心中颤抖起来了。他推门进去,在看见倒地的凌无双时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似是冻僵了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李默良压制了一名妇人,跪着双膝在她身上,一边拿着盖头绑住那妇人的手一边朝他喊道,“快去请大夫!”
他回过神来,回头朝着外面的守卫吼道:“传大夫!”随后,他疾步走至凌无双身旁将她扶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去摸她额角的伤口,哑声问道:“无双无双,疼吗?”细线落在她染血的手臂上,他惊慌地跪在她身旁抱着她在怀里,“还有哪儿伤了?”
凌无双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疼得紧蹙眉头,她极力扯出一抹笑容挂在脸上,拍了拍他的脸颊,道:“瞧你吓的,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
他白净的脸庞上沾染了一丝血痕,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头紧贴着她的脸颊,掩藏住心中的不安,他凝眸看着她的一条胳膊,闷声道:“摔一跤能摔破手臂吗?”
此时,闻讯而来的凌沭出现在房内,与生俱来的威严使得他周遭静寂无声,在他看到受伤的凌无双时,眼底皆是愠怒之情,眼神犀利紧锁着地上的妇人,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刁妇竟在本王府上撒野?”
李默良抬头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她不是你的岳母大人吗?”
凌沭瞪了她一眼,等到守卫将那人拉了起来,他才看清是秦媚儿的母亲。此时,秦夫人嘴角流血半边脸上满是红印,发丝松散很是狼狈。凤倾城扶着凌无双起来,紧紧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待见到那人是秦夫人时他的眼底满是戾气。
府上的大夫急急赶了过来,凤倾城抱着凌无双在一旁坐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大夫抹去头上汗水,躬身道:“驸马爷,还是先让老夫诊脉吧。”
闻言,他松了手,握着她未受伤的手臂摆在桌上,神色焦急。
凌沭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着,良久后,等到大夫说了无大碍后他才缓步走至秦夫人身旁,握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皮肤,沁出鲜红的血珠。“秦夫人可是行刺皇子是何罪名?”
秦夫人抿唇不答,她暗自懊恼凌无双坏了她的计划,若不是她李默良早就被她杀了,在她从袖袍里拿出藏着的匕首走进床榻时,凌无双突然转身看见了她,她见势不妙提刀就刺,不想却被她挡住了,匕首划破她的手臂落在地上,等她推开凌无双想要将匕首捡起来时,李默良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掀盖头直冲她而来,她可以借着蛮力推开凌无双,却不是自幼习武的李默良的对手。
“按南凌律例,应当凌迟处死。”李默良甩了甩手中的红盖头,触及凌沭看过来的眼神时她微红着脸把盖头扔到一旁去了,安分乖巧地站在他身旁,静默不语。
“交给大理寺严惩。”凌沭看了秦夫人一眼,顿了顿又道:“如今秦媚儿已离了王府,府上也给个一笔银子给你,你不好好过你的日子竟然跑到府里来闹事,还真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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