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没礼貌。”
    听着闺蜜不满的嘀咕声，郭绾儿和闺蜜到更衣室换了衣服。
    在球场打完球，郭绾儿坐在球场上怔怔的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的灯光。
    周昂站在她梦境之中的篮球馆，看着郭绾儿躺在球场中间，外面的雨下个不停。
    周昂懂得了某些东西。
    闭上眼，梦境停止流转，周昂回到郭绾儿她们进入体育馆的伊始。
    郭绾儿此时已经死去，她的梦境如同磁盘上的一道扇面，任由周昂的意识如同磁头来回移动读取。
    画面停下，郭绾儿的身体从篮球场站起，篮球从篮筐投入她的手中，跃起的郭绾儿落到地面。
    郭绾儿倒退出篮球馆，换回自己被雨打湿的衣服，退出篮球场更衣室。
    周昂周围的景象化作一道道流光从他身边走过，他想如果郭绾儿的生命也能这样倒退。
    走廊，侧门外闪电照亮门外。
    还有一人和霍如意来到了体育馆，电光下他的身影藏在门后的角落。
    周昂穿过郭绾儿的身体，穿过霍如意臃肿的运动外衣，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盯着面前这张脸，周昂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
    门外的乌云坍塌，雨水倾倒而下，雷声轰鸣。
    周昂的身子站在走廊燃起的浓烟之前，角落里的那人一动不动，火势蔓延到周昂身边。
    周昂被火焰吞噬，如同一个承受夏朝火刑的罪民。
    ……
    梁鸿卓站在火灾后的更衣室门口，手里的烟没有点燃，但他需要烟夹在手里的感觉。
    更衣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梁鸿卓知道周昂醒了过来。
    和身边的谢冬青对望了一眼，一种难言的情绪弥漫在两人之间。
    周昂推开更衣室的大门，身后的郭绾儿的尸体被他用黑色的外套盖住。
    “周昂……”
    梁鸿卓挺直后背，看着周昂欲言又止。
    周昂没有逗留，径直的往体育馆外走去。
    求助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冬青，谢冬青摇摇头，走进了更衣室继续她的工作。
    阴沉的天色之下周昂胸口的吊坠一直亮着橙光，周昂把它塞到卫衣里面，走到走廊门口处顿了顿，看向门口的警戒线。
    “刚才现场有个同学自首了，他说是……”
    梁鸿卓话没说完，他看到周昂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种难言的压抑感从周昂身上传来。
    “他说是他不小心点燃了电路，然后跑掉了吗？”
    梁鸿卓脸色一变，周昂的说辞和那个同学所说的一模一样。
    走到周昂身边，拿出手机调出了刚才拍摄的那个人的长相。
    周昂盯着梁鸿卓的手机，看到里面那人平凡普通的样子，一种阴沉的愤怒从他眼里冒了出来。
    “他人呢！”
    梁鸿卓刚才已经知道，里面的死者是周昂的同学。
    拍了拍周昂的背，他知道周昂现在的感受，只是嫌疑人已经被带回局里去进一步审问。
    那个人所说不小心电路起火地点与消防队的火灾起因调查小组调查结果一样。
    “不是他！他只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人！”
    一道巨大恐怖的闪电从s大的上空闪过，几秒钟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震得梁鸿卓说不出话来。
    什么？
    听周昂的意思这次火灾并不是一个人的意外，而是一群人的阴谋？
    “你说什么？”
    周昂撑起放在体育馆侧门边上的伞，和梁鸿卓一同往梁鸿卓停在空地上的车走去。
    “出来自首的那个人只是替罪羊，我在郭绾儿的梦境之中看到犯罪现场有另外两个人的出现”
    周昂的声音传出他周围的雨帘到梁鸿卓的耳中，梁鸿卓的表情变了变快步走到车里。
    “走，我们现在去三局”
    却没料到周昂没有跟上来，梁鸿卓摇下车窗看着撑着把大黑伞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周昂。
    周昂的脸色有些苍白，胸前的卫衣里有光渗透而出。
    周昂将吊坠掏出，上面的颜色已经变成浓郁的深红色，周围的场景开始摇晃。
    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周昂倒在地上，头撞击在水泥地面上。
    梁鸿卓慌乱的身影，头边翻倒在地的大黑伞，天上翻滚的乌云，一切都变得扭曲不再清晰。
    “霍如意……”
    梁鸿卓最后听到周昂说的话就是这个名字，然后周昂头一偏晕了过去。
    慌忙将周昂抱到车上，梁鸿卓感到怀里的周昂烫的如同一个火炉，胸前的挂坠红如鲜血。
    把车里的警报灯拿出来装在车顶，一辆黑色的荣威在暴雨之中化作一道黑色幻影。
    载着周昂赶到省院，梁鸿卓看到病床被推到急救室，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看到周昂的脸时面色一变，急匆匆的拨通一个电话，然后走到梁鸿卓面前。
    “你是梁队长把，我叫张青云。”
    面前叫张青云的男医生身上传来一股让梁鸿卓不安的气质，他点了点头。
    “你好，你认识周昂吗？”
    张青云本来只是路过急救室，没想到正好看到昏迷的周昂，而且……
    周昂胸前的吊坠已经变成了深红色。
    周昂现在的脑电波强度已经突破了他所能够承受的峰值，要是不采取紧急措施，周昂的大脑将会在三十分钟内烧成一团浆糊。
    “杨教授给周昂进行的实验我也有参加，周昂现在状况非常危险，普通的急救手法可能没用，我刚给杨教授打了电话。”
    胸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张青云接通，杨教授苍老冷静的声音响起。
    “马上中止正在进行的急救，你来给周昂进行手术，我会全程指导你进行！”
    梁鸿卓只看到面前的张青云脸色一变，然后就一直点头，很快挂了电话。
    张青云呆在原地片刻，面色阴晴不定。
    他并不是没有临床经验，只是……
    这次的手术对象是周昂，周昂后脑的复杂程度他有所了解。
    周昂后脑的增生组织已经完全覆盖在了后脑vat区域，一个不慎就可能完全破坏周昂的海马体。
    这个后果自己承担得起码？
    要不……换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