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是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而且，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
    谢冬青指向了第四个面容平凡的男生，他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喉部，表情惊恐。
    什么？
    体育管里那几个人死掉的时候，这个男生已经是一具尸体。
    为什么谢冬青会说凶手是这个男生！
    化验科里一时安静了下来，位于地下室的这个房间常年阴暗潮湿，梁鸿卓感觉背脊有些微寒。
    尸体……也能杀人吗？
    吴涵的办公室，谈话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继续着。
    看着端正坐在沙发上却一直低着头的周昂，吴涵摇摇头。
    “我们先不谈你的梦境了吧，说点其他的”
    周昂抬起头，情绪从刚才的混乱之中逃出来。
    周昂这两天经常会像刚才一样突然陷入无言安静的状态，有时候是吃着饭突然放下筷子，有时候是接陈筱放学回家的时候。
    “你喜欢看什么书呢？”
    听着吴涵的问题，周昂愣了愣皱着眉露出思索的神态。
    “我看过的……看过的书很多，没有特别喜欢看的”
    吴涵看着面前瘦弱的男生此时有些疲倦的眉眼，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见过许多抑郁症患者，但没有一个是周昂这样克制着自己。
    从刚才进入房间开始，周昂就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语言和动作。
    周昂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他认真思考之后才说出口，但是吴涵明显感觉到思考对于此时的周昂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我换个说法，你看过的书里面让你最印象深刻的是哪一本？”
    吴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面对这个师弟她久违的产生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种远超于常人的克制力将周昂从人群中独立了出来，周昂可以依靠这种自制力独立思考，他将获得更有效率的思维方式。
    周昂在吴涵的问题问出后思考了几秒钟才回答这个问题。
    “印象最深刻的书……是老师给我的那本乌合之众。”
    “嗯，你可以给我讲讲你对这本书的看法吗？”
    “当人进入群体之中后，就会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之前也读过这本书，不过我是为了赶毕业论文才看到这本书，你能讲讲这个观点吗？”
    对话在房间中继续着，吴涵和周昂一问一答，周昂往往是吴涵的问题问出几秒钟后才回答。
    周昂发现随着自己和吴涵的交流，自己对于乌合之众这本书的理解越来越深刻。
    是她在诱导着自己读懂这本书吗？
    周昂并不相信吴涵只是粗略读过这本书的说辞，吴涵作为s大的心理学教授，不会连这种大众的入门大众心理学读本都没有研究过。
    这段对话结束，吴涵暂时的拉开了窗帘，微笑的看着周昂说让周昂休息一下透一下气。
    周昂看着窗外覆着银霜的地面，想到前段时间搏击比赛结束之后s大的那场大狂欢。
    当时还是秋天，自己再回到s市已经是冬天了。
    “之前你是……和那个叫陈筱的小姑娘去了西南的那个兰镇吗”
    吴涵泡了一杯咖啡，站到了周昂身边，缓缓的搅动着。
    “嗯，吴教授，我之前通过邮件向你询问的那个人，就是兰镇的张老教授告诉我的”
    吴涵想到之前周昂找她询问的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窗外又飘起了小雪，今年s市的雪比往年来得要更早一些。
    周昂看着空中飘落的小雪花，突然想到之前因为谢冬青那个消息，自己带着陈筱前往的那个小镇。
    真实往往比小说更加难以捉摸猜透。
    ……
    周昂坐在梁鸿卓的办公室里，梁鸿卓靠在窗边抽烟。
    他们都在消化刚才谢冬青告诉他们的那个消息。
    谢冬青刚才告诉他们的那件事太过于惊悚，但是谢冬青的证据又让周昂和梁鸿卓无法可说。
    谢冬青所说的并不想梁鸿卓最开始以为的那样，死去的男生到体育馆杀了人。
    在看到谢冬青提供的dna化验证据之后，周昂明白了谢冬青所想要向他们表达的意思。
    在出租屋里死去的男生的dna没有任何的对比记录，也就是说之前这个男生没有参加过任何的体检也没有去过医院。
    但是谢冬青将dna进行了类比分析，对比的样本就在三百个参赛选手之中。
    然后谢冬青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三百个选手之中有一个女生的dna结构和这个男生极为相像！
    那个女生叫慕青，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周昂有些愕然。
    慕青……就是之前和周昂一起被困在电梯里的那个女生。
    她也通过了海选吗？
    谢冬青在死去的男生身上发现了……和男生极为相像，但却不一样的dna碎片。
    这种对比是谢冬青通过击碎沉淀法获得，谢冬青现在正在整理报告，周昂和梁鸿卓便在办公室里等待。
    一个陌生的女生突然出现在案件之中，原本周昂即将梳理完成的案件线索里又增添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对了周昂……我在你昨天整理的资料里，看到了婉儿的名字。”
    梁鸿卓进入办公室后就一直沉默着抽烟，突然看着周昂问道。
    “嗯……我将s市近些年来诱导杀人的案件卷宗都看了一遍。”
    周昂没有因为梁鸿卓的关系而避讳，梁鸿卓听到他的话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谢冬青提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我已经将案发现场所有出现的dna片段做了整理，你们过来看一下。”
    周昂站起来走到谢冬青身边，梁鸿卓也摁灭手里的烟头，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是一个柱形图。
    “体育馆里的案发现场出入的人太多，痕迹太复杂，所以我将在两个死亡现场提取的dna碎片全部分析提取，这是我得到的结果。”
    周昂看到排在最前面的一个柱形图远远的超过了其他，谢冬青指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