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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青梅 第9节

      枝枝点点头,复又问道:“那你呢,你后来搬到哪里去了,如今也在这里念书?”
    少年挠头一笑:“我没有搬走,就在这里,我爹就是学堂的夫子。”
    枝枝一愣,没想到这间学堂就是宋伯伯开办的,她原先只知道宋伯伯是个读书人,没想到竟是个秀才呢。
    难怪宋子墨一身的书卷气,想必跟他父亲一样,都是学识渊博之人。
    *
    学堂屋里,谢翼站在成高的书架后面,正和蒋元越说着什么话。
    蒋元越随手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正好能从缝隙看见院子门口,宋子墨正和一个小姑娘说着话。
    “哟,快看,”蒋元越忽然挑眉示意谢翼,“那平日里只知道读书的宋子墨,居然会和小姑娘搭话?”
    谢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宋子墨被风吹拂的蓝色衣角,而他面前站着的女孩,不是枝枝还是谁?
    她怎么来了?
    谢翼心里一紧,放下手中的书册,立即往外走去。
    待走近了,谢翼不由眯起眼睛,俩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小姑娘仰着头,一脸灿烂的笑容,像是和宋子墨极为熟稔似的,眉眼俱是笑意。
    内心一股无名火平地而起,谢翼顿时拉下了脸,她才见人第一面,就跟人家笑得这么热络,比跟自家人还亲热?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几句话就被人家骗走了。
    “喂,你来做什么?”
    直到谢翼沉着脸站在面前,枝枝才想起来要给他送书这事儿,连忙从怀中掏出来,“哥哥,你的书落在家了,林姨让我给你送过来。”
    谢翼面色稍霁,原来是给他送书的,还算有点心。
    他接过枝枝送来的书,随手翻了几页,淡淡道:“没事就快回去吧,别让娘担心了。”
    枝枝点了点头,正准备应答,却听见身旁宋子墨不可置信的声音:“枝枝妹妹,你说的哥哥就是谢翼?”
    枝枝抬起头,看见宋子墨一脸惊诧又十分担忧的表情,她茫然道:“对啊,怎么了?”
    宋子墨的目光在谢翼和枝枝身上来回打转,他熟悉枝枝,也熟悉谢翼,枝枝是个文弱乖巧的女孩,而谢翼,从他在学堂里的表现来看,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整日厮混,脾气还很差劲。
    他不由地问枝枝:“你在谢家……过得还好吧?”
    “老子对她好得很!”谢翼冷着脸直接回了宋子墨这句话。
    他还看不出宋子墨的意思么,不就是觉得自己在家里会欺负了枝枝?这是他们家的事,轮不到他这个外人闲操心。谢翼对枝枝冷冷道:“你快回去!”
    只是谢翼这个样子,让宋子墨更担心了,看他在外人面前都尚且对枝枝这么凶,更别说在家里了,枝枝又是个胆小的性子,就算被欺负被虐待,估计也不会说出来。
    看着枝枝默默离去的背影,宋子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谢翼见枝枝已经走了,随手掂量了下手上的书本,斜眼给了宋子墨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转过身进屋了。
    宋子墨愈发担心,又看了眼枝枝的背影,只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不对劲。
    枝枝行走的姿势不太自然,像是双腿行动有些困难,身体上也像是忍受着什么疼痛一般。
    是谢翼打她了?还是虐待她了?让她在家做什么粗活累活了?
    宋子墨的一颗心始终没有放下来,沉默着思索了良久,决定下午下学后去谢家一探究竟。
    第十章 惯着她了
    学堂的钟鼓敲了三下,夫子持着书本进来,开课了。
    谢翼的心始终没有静下来,脑海里还回想着方才的画面,女孩眉眼舒展对男子笑得一脸灿烂。
    这丫头平时在他面前胆小得跟老鼠似的,在这个外人宋子墨面前却笑得如此亲密。
    谢翼心里一阵心烦意乱,他顿了顿,忽然偏头看着身边的蒋元越。
    “喂……”谢翼看了眼坐在斜前方的宋子墨,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觉着我和宋子墨……谁更好?”
    蒋元越面露诧色,很是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的宋子墨,少年坐的端正,更显身姿挺拔,在一众人里气质出众,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册,透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那当然是宋子墨了。”蒋元越毫不犹豫道。
    “你……”谢翼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当即有些恼羞成怒,随手用书砸了他一下,“那书呆子怎的比老子好?”
    “你听我说完啊!”蒋元越身手矫健地躲了过去,连忙跟谢翼道:“你是我兄弟,在我眼里肯定是好的,够兄弟,讲义气。”
    “只不过吧……”
    蒋元越有点心虚地默了一瞬,才又继续道:“在外人眼里,你可不就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么?你再看那宋子墨,生得俊朗,肚里也有学问,谈吐更是文雅。”
    “不就是个只会念几首酸诗的穷书生。”谢翼显然没当回事。
    “诶,话不是这么说。”蒋元越煞有其事地在他面前比了一下,“你得从现在看将来,咱俩这样不学无术的,将来肯定是回家种田,最多去镇上当个什么学徒伙计,但人家宋子墨就不一样了,人家学问好,将来是要考功名的,且他如此勤奋刻苦,将来少说也是个举人。”
    谢翼颇有些不信地抬眸望了宋子墨一眼,不屑地翻开了面前的书本,扯了扯嘴角:“老子只是不想学,学起来肯定比他好多了。”
    “你就吹吧你。”蒋元越身子往后一仰,也懒得搭理他了。
    *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田间的农民都陆续收工回家,家家户户燃起油灯,鸡鸣村上空飘起缕缕炊烟。
    枝枝在厨房跟着林氏学炸油饼,用筷子夹了一个捏好的面团,小心翼翼地放心煮沸的锅里,油锅很快噼里啪啦响起来,溅起点点油水。
    “小心点。”林氏耐心地提醒她,“待会儿翻个面,等到两面焦黄的时候就可以捞出来了。”
    枝枝点点头,仔细观察着锅中面饼的变化,耳朵却听到厨房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好像外面有人?”枝枝望了林氏一眼。
    “是不是你哥哥回来了?”
    枝枝放下手中的筷子,擦净了手,“我出去看看。”
    她走出厨房,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蓝色衣裳的男子,身形很是眼熟。
    “子墨哥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宋子墨,枝枝很是惊讶。
    “枝枝妹妹……”宋子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枝枝,“我……我就是不放心,想来看看你。”
    她终究放心不下枝枝,放学后向学堂的夫子,也就是他的父亲,打听了谢家的地址,摸着路找过来了。
    枝枝闻言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在这挺好的啊。”
    宋子墨闻见院里飘来的香气,又看见枝枝方才是从厨房中出来的,不由问道:“你在做饭?”
    “是啊。”枝枝很自然地答道。
    宋子墨却蹙起了眉头,作为从前的邻居,他知道枝枝娘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的,在家从不让她干一丝家务活,枝枝更是从未下过厨。
    这才过去多久,她就会做饭了?
    想到如此,宋子墨就忍不住了,他坦言问道:“枝枝妹妹,你老实告诉我,谢翼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是打你了,还是虐待你了?”
    枝枝忍不住扑哧一笑,好笑地盯着宋子墨,“子墨哥哥你说什么呢,哥哥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宋子墨却不相信,坚信枝枝就是胆小才不敢说出实情,他想了想,又道:“我今天看你……走路的时候有点困难,是不是……身子疼痛?”
    枝枝这才想起来,下意识活动了下身子,昨天爬山的后遗症,还是有些酸痛,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是有点痛。”
    “你还说他没有打你?”宋子墨蓦的提高嗓音,几乎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扯枝枝的手臂,想要撩开她的衣袖查看有没有伤口,心急道:“他打你哪儿了?胳膊?后背?还是全身?”
    猝不及防被撩开半个手臂,枝枝几乎吓了一跳,连连往后躲闪,一边阻拦着他的动作,一边不悦道:“子墨哥哥你疯了?我真的没有……”
    “宋子墨你给老子放手!”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下一刻枝枝就被粗蛮地拽到了旁边,谢翼突然拦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宋子墨,“你他娘的动手动脚干嘛呢?”
    宋子墨沉默地垂下眼眸,却不是被谢翼吓的,虽然方才只是轻轻一撩,他也清楚地看见了枝枝细皮嫩肉的皮肤,没有他想象中的青紫伤痕。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
    宋子墨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作为有多不适,他诚恳地望着枝枝,道歉道:“枝枝妹妹,实在对不起,是我伤害到你了……”
    枝枝却开始对他有所防备,警惕地躲在谢翼的身后,几乎不敢看他。
    宋子墨知道他让枝枝生气了,也不敢求得她的原谅,再三道歉之后就默默离开了。
    枝枝这才心有余悸地从谢翼身后站出来,后怕似的抚拍着胸口,“哥哥,方才谢……”
    “季枝枝!”
    谢翼怒吼似的喊了她一声,枝枝茫然地抬起眼眸,看见谢翼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你翅膀硬了是吧?”
    “你才多大,就学会和人勾搭了?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你倒是好意思,我娘还要脸呢!”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她,口中却说出最难听的话语。
    枝枝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翼,他就这么讨厌她,这么不信任她,要用这么难听的话语羞辱她吗?
    枝枝最后还是忍不住,眼圈红了又红,泪水终于泛滥而出,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了谢翼一眼,然后转身跑回屋里去。
    她怎么还哭了?
    谢翼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才说上两句就哭了,该生气的明明是他吧!
    *
    枝枝跑回房间趴在床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直到晚饭也没有出来。
    林氏进去叫了她几次,最后也只是沉默地走出来,“枝枝不舒服,晚饭不吃了。”
    谢翼心里也烦躁,没好气地拿起碗筷,不屑道:“不吃算了,谁惯着她了!”
    母子俩沉默地吃着饭,林氏终于觉出不对劲,一脸怀疑地盯着儿子:“你是不是又欺负枝枝了?”
    “我哪儿欺负她了?”谢翼一脸的无辜,迫于母亲的压力,最后还是坦白嘟囔道:“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至于么……”
    “你这臭小子!”林氏气急败坏地敲他一下,没好气道:“我不管,你去跟枝枝道歉!”
    “我……”谢翼一时语塞,他谢小爷在鸡鸣村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哪有跟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的道理。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可打你了啊……”
    眼见着母亲又要发作,谢翼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我去还不行么……”
    他走到枝枝的门前,随意敲了两下,“喂,吃饭了。”
    里头始终没有声音,谢翼只听到低低的抽泣,回头看着母亲警告的眼神,他烦躁地挠头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干巴巴道:“枝枝……今天算我不好,你快出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