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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似乎还有黑影在念念自语,声音重重叠叠。
    “没有人会爱你... ...”
    “但凡你靠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
    “你是个怪物,你是怪物。”
    “我不是,我不是。”乌桓发疯似的呐喊,猛地抬头,对黑影说道:“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我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
    从不肯下跪的坏种,居然有一天会主动求它们。
    但,这一次没有黑影回应他,因为它们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陷入静默中,乌桓的心脏也变得缓慢,像是沦陷成死寂,但一道声音将他唤回,“阿桓。”
    乌桓猛地醒过来,用领带绑带顾蘼的颈脖伤口处,用力推开车门,抱起顾蘼快速走向破损得不太厉害的车子。
    “照顾好她。”乌桓冷声说道。
    杜念之坐到后车座,将顾蘼搂在怀里,他看到洁白的裙子染着大片的鲜血,一瞬间头晕目眩,如一桶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手脚发麻,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他扶着顾蘼,拼命地道歉,脱下沾着血的外套裹住纤弱的少女,“对不起,对不起... ...”
    他不知道怎么地就丧失理智,明明顾蘼就在前面那辆车啊。
    摸了一下顾蘼的手,触及微凉。
    “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杜念之往车窗外看去,发现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忍不住对乌桓怒吼地说道:“你|他|妈要去哪里,不会开车就让我来开。”
    坐在驾驶位上的乌桓,黑眸一片冷然,如吞噬光的深渊,唯独他自己知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麻,他现在到底有多么糟糕。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去医院根本就来不及,以不计后果的车速,但车子被撞,还是漏掉一些汽油,行驶到距离古堡还差七百米的距离,车子停了下来。
    乌桓打开车门,将顾蘼抱起,飞快地奔跑,与死神争分夺秒,但还是跑不过生命流逝的速度。
    顾蘼苍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但她的眼眸极其明亮,恍若天上璀璨的太阳,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乌桓根本就不敢去看她一眼。
    顾蘼呛出一口血,声音虚弱无比,且也异常温柔,唯独蹙起的眉透露她的痛苦,她说道:“我房间的抽屉里备着你的生日礼物,恐怕不能亲手交给你了... ...”
    一滴泪重重地砸在顾蘼的脸颊,滚烫到她的心底,她眨了眨眼睫。
    “也不要报复他们... ...”
    “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你别说话。”乌桓看到顾蘼咳出一口鲜血,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在怀里一点点地咽气,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感和无力感足以撕毁冷情狠绝的人的傲骨。
    “答应我。”顾蘼靠在他怀里说道。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你不要离开我。”乌桓始终无法拒绝顾蘼的任何要求,哪怕他恨透那人。
    “我喜欢你... ...还有忘了我吧... ...”
    顾蘼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抬起手,微凉指尖轻轻触及乌桓的脸颊伤痕,挨上一点血迹,话音落下。
    乌桓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古堡跑去,他跨步走进古堡的大门,大喘着气,心脏几乎要撕裂,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低声说道:“顾蘼,我们到家了。”
    但怀里的少女眼睫低垂,睡颜恬静,乌桓颤抖着手指触及顾蘼的鼻息,没有任何气息,仿佛石化般的,半响后,他才紧紧地搂着顾蘼嚎啕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章,下章小荼蘼就复活
    第42章 古堡的幽魂12
    古堡里的佣人们都被吓坏了, 这不过是短短两个小时,顾蘼出去时还好好的,现在回来却像个沾满血迹的破烂娃娃, 洁白的裙子都被鲜血浸透。
    佣人乱成一窝蚂蚁, 有主见的人立即拨打医生的电话。
    杜仪鸣赶到古堡的时候, 屋子里面笼罩着一股不详的氛围, 他看到杜念之失魂落魄地坐在屋外的沙发上, 身上的伤势尚未处理。
    见到杜仪鸣走到跟前,杜念之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喊道:“大哥。”
    接着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 头被打偏过去,嘴里尝到了如生锈般的血腥味。
    杜仪鸣压抑着心头的那股怒气,手背的青筋爆出,转身走上三楼。
    “大少爷, 你可算回来了, 蘼小姐她... ...她... ...”
    佣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找来医生,结果乌桓将顾蘼带到房间里, 锁起门来, 根本就不让其他人靠近, 他们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将那道门打开。
    蘼小姐流了那么多的血, 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 估计... ...估计已经死了。
    杜仪鸣拿来房间的钥匙拧动,门后却像有什么东西抵住,凭借外力根本就无法进入。
    杜仪鸣执起手|枪, 砰砰两枪, 门锁处冒出点点星火, 不顾周围佣人已经吓得苍白的脸色,他推门径直走进房间。
    窗外的日暮晚霞,瑰丽诡异,浓郁大片的红就像纯白裙摆上的血迹一样刺眼。
    绸缎床被坐着两人,阴郁少年搂着睡颜恬静的少女,乌桓搂着她就像孩童搂着珍视的布偶,往下透过窗户落在顾蘼的裙摆边,如染上魏紫千红,美得像一幅画,唯一的违和感是她异常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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