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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的眼眶也红了,却没哭,说了好一会子软话哄苏夫人,才把对方哄好。
马车行了一段,徐琬才察觉,并不是回行宫的方向。
她掀开门帘一角,轻声问星离:“殿下在何处?”
“殿下在灵泉河畔等着徐女官呢。”星离侧首应了一声,听从赵昀翼的吩咐,马车赶得不疾不徐,生怕把徐琬磕着碰着。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灵泉河畔。
星离牵着马,走远了些。
河风吹来,带着清寒凉意,这一带离酒肆茶楼远些,秋夜里,倒是没有旁人来。
徐琬瑟缩了一下,双手环抱,将身上披风紧了紧,她立在赵昀翼身后一步远,凝着他手中莲花形河灯,有些怔愣。
“怎么不过来?”赵昀翼捧着莲花灯,侧身将她拉至身侧,替她挡去些许河风。
“殿下怎么想起放河灯?”徐琬仰面望着他。
河畔柳条依依,风灯摇曳,忽明忽暗。
夜风将她浅绯色披风吹得鼓鼓囊囊,同他翻飞的深青色衣摆紧密相依,两道身影倒映水面涟漪上,高的劲直,低的纤婉。
水波荡漾,一双倒影被涟漪晃得碎开,混在一起。
赵昀翼微微垂首,将手中莲花灯递给她,指腹轻轻勾住她微凉的指尖,嗓音低润:“忙了几日,才得空陪你,琬儿怪不怪我?”
第35章 逗她
夜色浓浓, 将他特有的嗓音晕染得说不出的温柔。
徐琬心口一颤,指尖似被灼到,看不见的火星匍匐在肌肤上流窜。
“我……我要去放河灯。”徐琬别开脸, 嗓音微颤,盈盈眸光落在碎光点点的湖面上, 眸底倒映着清浅涟漪。
言罢, 她不敢去看赵昀翼的脸, 快步走到水岸边,将莲花灯置于青石上,点亮了, 托在掌心,送至湖面。
湖水幽邃,水面微皱,徐琬细白的指划过水面,清凉的湖水将她指尖热度浇熄了些许。
“殿下快许愿!”徐琬拨拉了一下湖面,看着莲灯随涟漪一圈圈漾开,回眸冲赵昀翼粲然一笑。
她笑靥明灿,是赵昀翼甚少见到的俏丽恣然。
“好。”赵昀翼莞尔勾唇,举步走到她身侧, 长腿蜷起,随意坐在青石上, “便祝鹿山居士此去安然,清风明月, 丹青永伴。”
“殿下怎么说出来了?”徐琬立在他身侧, 笑眼弯弯。
话音刚落,却又愣住,微眯的水眸倏而瞠开。
鹿山居士?他带她来放河灯, 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父皇送行?
夜风拂过长睫,凉意入眼,微微刺痛,风灯下,水眸越发莹润,汪起一池泉。
“琬儿莫哭。”赵昀翼长臂一伸,扣住徐琬柳枝似的纤腰,将她捞坐在膝头,另一手携着暖意搭在她肩头,轻声哄道,“我从未哄过女子,不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若我做的不好,琬儿便教教我,等等我,我用心去学,可好?”
眸中泪意本还忍得住,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越落越凶,徐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他面前总是格外柔弱。
大掌搭在她瘦削的肩头,赵昀翼能感受到她细肩轻轻颤抖,她在哭。
徐琬别过脸,微垂着头,拿帕子擦着泪,不想屡次被他看见她哭得如同花猫的模样。
心口绵绵密密的刺痛,针扎似的,赵昀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让人揪心不已。
他扣住徐琬的肩膀,将她掰过来,朝向他。
修长的指捏住她的锦帕,细细替她拭泪,柔软锦帕擦过她桃瓣般娇嫩的眼皮,赵昀翼不敢用力,动作轻柔而笨拙。
“从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怕。”赵昀翼捧起她细腻的脸颊,凝着她泪水浸润过的眸子,低语,“可自从喜欢上我的小姑娘,我竟成了最没胆的人,时时担心着,怕她丢,怕她哭,怕她不开心,还怕我这样笨手笨脚,她会不会笑话?”
“嗤。”徐琬轻抿朱唇,终是没绷住,笑出声来。
他事事周全,口口声声说没哄过女子,却会说这么多来哄她,他若是个笨的,这世上谁又是聪明人?
“谁要你担心了!”徐琬破涕为笑,长睫上微微的湿意莹然,笑靥如红莲,她稍稍使力推开他的手,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从他掌心解救出来,“我才不是小姑娘!”
小姑娘倒是贴心,好哄极了,赵昀翼凝着她面上笑意,秾丽的眉眼越发温煦。
忍不住微微俯身,拿英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眉间雪肤:“我大你三岁余,在我身边,你永远都是小姑娘。”
远远的河对岸,不知谁家顽童丢了个爆竹,嘭地一声响,徐琬吓得一震,本能地捂起耳朵往赵昀翼怀中躲。
爆竹声惊动马儿,一声嘶鸣传过来,不远不近。
河边可不止他们二人,还有星离牵马候着呢!
“不要理你了!”徐琬羞红了脸,双手自耳畔移至双颊,贴着双颊红云,飞快从他膝头跳下来。
放榜这日,金陵城中,处处桂香。
连续几日,徐琬向赵昀翼打听秋闱的名次,想知道哥哥和堂兄可有考中。
不知是他们考的不好,赵昀翼不想她伤心,还是故意逗她,自己不告诉她不说,还封了谢清玄等人的嘴,美其名曰不能徇私。
恰逢休沐,徐琬早早便拿着令牌出宫,回到府中之时,正赶上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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