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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得伸手推了推赵昀翼,箭在弦上,赵昀翼闷哼一声,忽而出声斥道:“去传太医。”
    他嗓音冷冽,几乎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几个字,吓得云滴腿一软,双膝重重在地砖上磕了一下,这才爬起来道:“奴婢这就去。”
    一个时辰后,等到赵昀翼传唤,菱枝、白羽才进来,往盥室备好水,把干净衣裙放在屏风外,又红着脸匆匆退出去。
    “白羽姐姐,你说习武之人,身子都这么好吗?”菱枝悄声问白羽。
    白羽虽没有喜欢的人,却也被敬事房的嬷嬷叮嘱过,事后该如何照顾徐琬,是以知道一些。
    红着脸,冲菱枝笑道:“你是怕星离侍卫回来,会对你……”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菱枝匆匆去捂白羽的嘴,远远听到盥室里传来的水声,脸色更红了。
    周身尽是幽靡暖暧的香气,徐琬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倒是赵昀翼,似乎比来时更精神,亲手替她洗好擦干,抱回锦帐中。
    锦帐中颓靡的香气尚未散尽,香香软软的,徐琬困得眼睛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听见细微的拧动声,继而一抹凉意贴着他指腹轻柔晕开,徐琬软软的身子往衾被中缩了缩,又被他捞在怀中,细细涂了小半瓶玉凝膏。
    痛意消散,清清凉凉中,徐琬缩起身子,睡沉了。
    偏殿里,太医刚走,苏莺时便迫不及待拉住云滴,急急问:“是谁传的太医?皇后娘娘吗?”
    “皇后娘娘有事,陛下让奴婢去传的。”云滴微微拧眉,不明白苏氏为何不追究那个让她落水的人,反而去在意这些。
    闻言,苏莺时苍白的面颊,忽而染上绯色。
    竟然是赵昀翼,所以这些日子时常去御花园偶遇,赵昀翼终于开始在意她了?
    醒来后,徐琬忍着周身酸意,召了太医来。
    “苏氏前些日子才小产过,此番落水,可会对她身子有损?”徐琬不想见到苏莺时,却又不得不关心一二,至少不能让她在宫里伤了身子。
    太医闻言,忙禀道:“救治及时,并未有损,不过,苏氏服用的落胎药实乃虎狼之药,伤了根本,往后恐不会再有子嗣。”
    落胎药?
    徐琬心口一紧,她知道苏莺时小产不简单,没想到苏莺时竟会自己服用落胎药:“不会再有子嗣,苏氏可知晓?”
    第56章 花娇
    “微臣不曾多言。”太医战战兢兢作答, 有些后悔方才多嘴提了那一句。
    虽然皇后娘娘看起来温和纯善,可陛下不是啊,若因此惹了娘娘伤心, 陛下不知会如何惩戒他。
    这么一想,太医恭顺的脊背又弯下些许, 脊背上沁出一层汗意。
    “罢了, 你且下去吧。”徐琬摆摆手。
    既然是苏莺时自己的选择, 知与不知又能如何,只能她自己受着。
    太医退出去后,抹了抹额角的汗, 并未直接回太医院,而是去了紫宸宫。
    “陛下,微臣方才去皇后娘娘禀了话,观皇后娘娘面有倦色,气血不足,有两句话,斗胆进言。”
    话音刚落,太医额角豆大的汗滴落在袖口,他却动也不敢动。
    面有倦色, 气血不足?
    几个字轻轻敲在赵昀翼脑仁,掷地有声, 他合上手中刚批好的密报,眸光沉沉扫了太医一眼:“直说无妨。”
    眸光落在他脊背的一瞬, 太医有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 几乎喘不上气。
    却还是鼓起勇气,艰难道:“禀陛下,陛下正当壮年, 皇后娘娘身娇体贵,雨露过重,恐经不住,于凤体有碍,是以……”
    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赵昀翼听着,却是脸上火辣辣的,很想把折子仍在太医头上让他滚,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太医。
    只得攥起拳心忍着,遏制着内心燥怒窘迫,语气淡然开口:“可有调养的方子?朕该如何做,才不会损伤皇后凤体,且都写下来,重重有赏。”
    一盏茶的功夫后,赵昀翼捏着太医留下的方子,足足饮下两盏凉茶,方才平复心心绪。
    是他过于贪恋她的身子,只要能养好,他没什么不能忍的,不过是十日不能碰她,往后每日至多叫两回水。
    眸光低落,扫过腰间玉佩下悬着的,她亲手打的络子,赵昀翼解下络子,贴在心口,脑中想着她打络子时,灵巧的细指。
    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夜里,徐琬身着海棠色寝衣,躺在床榻里侧,照例给他留了位置。
    可他不知忙着什么,久久未来,徐琬后晌睡得多了,现下睡不着,干脆起身,想让人备些滋补汤水,随她去紫宸宫看看。
    刚趿拉着寝鞋走了两步,正要绕出屏风,险些同急急跑进来的菱云滴撞上。
    “娘娘,不好了!”云滴气喘吁吁道,“从前晴霄宫相熟的内侍给奴婢递了消息,说苏氏端着汤水去了紫宸宫。”
    “别急,慢慢说。”徐琬愣了一瞬,随即笑了。
    果然,苏莺时终于安耐不住了,可徐琬不明白,为何她会悬在今日,才落了水也不肯安生么?
    更不明白,苏莺时为何这般蠢,她在偏殿住了这么些日子,又去御花园费尽心机,若赵昀翼果真对她有意,早纳了她,岂能等到她自己送上门去?
    送上门的女子,赵昀翼何曾放在眼里过?
    稍稍一想,徐琬回身又坐回榻上,抬眼望着云滴,待她喘匀了气,才笑道:“说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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