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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安宁公主鼻间出气,瞪了眼柳蕴娇的背影才回头道:“本宫让你在这等着是有原因的。本宫方才进偏殿之时,发现她在枕头底下藏了什么东西,教人好生好奇,你快替本宫想个办法,怎样溜进偏殿一看究竟。”
安宁如此一说,宋凝也来了兴趣。她敛去笑容,心中腾升出一个计策。
“臣女倒有一计。”
“快快说来。”
“只是公主殿下得相信臣女。”
安宁一脸不解,“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呀,不然也不会带着你来找那个女人了。”
宋凝附在安宁耳边,轻悄悄地说了什么。
安宁凝着眉,一边听着宋凝说话,一边提起自己的手掌一看,那张小脸便皱得更紧了。
“还是你来,还是你来。本宫觉得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
宋凝笑意更深。
对自己不狠,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宋凝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簪尾锋利如针,她只是稍加打量一番,便对着自己手臂狠狠划下一段长如食指的血痕。
血一点点渗出,渐渐汇成珠。
安宁看得一愣一愣的,腿脚发软。
“宋凝,你……不疼吗?”
只见宋凝不以为意,反手又刺了两道小一些的血痕,“只要能为公主效力,再疼有什么关系。何况这只是皮肉伤,养个三两天便好了。”宋凝语气轻轻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谈今日的天气如何。
“公主殿下就在这里稍等片刻,臣女去去就来。”
安宁心中很震撼,幸好她是女子,若是男儿,安宁定会万加提防此人。
毕竟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何况对别人。她忽然浮起担心,担心自己成了宋凝的工具,一旦利益用尽,就被一刀两断。不过刹那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喜欢柳家,宋凝不喜欢皇嫂,她们两个的意图,可谓是殊途同归。
偏殿看守之人并不多,宋凝脚步仓皇,惨白着一张小脸,一排银牙咬住下唇,神情楚楚可怜。
宋凝看着手臂上的大片鲜红,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宋凝仿佛不知殿中人早已走空那般,朝着里头大喊,“太子妃娘娘,宋凝求见!”
里头无人应声。
“太子妃娘娘,臣女不小心被这偏殿里的刺桂所伤,伤势虽不重,却不见止血的迹象。可否问太子妃娘娘要些纱布止血?”
“太子妃娘娘,方才臣女是多有冒犯,可臣女已经请过罪了,臣女也悉数接纳娘娘的□□。但请娘娘看在臣女初犯,不要再苛责臣女了!臣女止了血,再向娘娘请罚,请娘娘救救臣女吧!”
宋凝三言两语便把柳蕴娇捏造成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看到门外侍卫有些动容的神色,她便知道,自己这番离间,是有效的。
门外的侍卫于心不忍,好心提醒道:“太子妃娘娘此时并不在殿中。宋姑娘可前往太医院求医救治。”
宋凝似是被痛扭曲了面孔,她咬咬牙,抬起盈盈水眸望向那问话的侍卫。
宋凝声音发颤,“我一介草民,怎敢劳烦太医院的大臣。若非我方才还摔了跟头,弄脏了衣裳,我便撕了衣裙自行包扎,必不会来叨扰太子妃。可你看我一身脏污,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可以包扎呢……”
方才说话的侍卫没有作声,眼神哪敢落在她身上查看她衣裙是否真的脏污。
另外一个低阶侍卫小声嘀咕,“哥,纱布不是啥值钱玩意,就让她进去吧。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衣衫破败怎好见人。更何况,她好像还是安宁公主的客人,咱们太纠缠了不好……”
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声声哀求,她手臂上的血源源不断的渗出,可她似乎怕脏污了地面,不断用衣裙擦去快要掉落的血水。
真是好凄惨一美人。
“若太子妃娘娘未搬来偏殿也罢了,太子妃娘娘前脚才搬进来,此时又不在殿中,贸然让一个外人进去,若丢了东西,你我怎向殿下交代?”他回绝方才说话的男人。
宋凝咬咬牙,站直了身子。“罢了,我不进去就是。我虽不得太子妃的喜爱,却也是宋御史之女,那种不干不净偷鸡摸狗的事我比不可能会做。你们可以不让我进去,却不可如此揣测我的为人。”
脸色苍白地转过身,行动十分缓慢。
“姑娘留步,恕卑职口不择言。姑娘手上还流着血,伤势为重,请进去吧。只是偏殿没有婢子,男女授受不亲,恕我等不能帮姑娘一把。屋内东侧的架子上放置了一枚药盒,里面就装有干净纱布。”
宋凝闻言,也不矫情,回过身往偏殿内走去:“多谢两位。”
“不可逗留太久。”
“我知道的。”
低阶侍卫朝着他道:“哥,这偏殿里刺桂确实多,下次再有人来玩耍,可得吩咐奴才们好好提醒一番。”
她微微掩了门,径直走到东边,却没有着急去拿药盒,反倒回头张望一番。
见侍卫们没有回头偷看的意思,接着很快地行至床头,用干净的手往里一探,摸出两个圆盒。
一个精致,一个简陋。
她先打开了精致的那个,竟是一盒玉色光泽的膏药,散发着药物的淡淡苦味。
再打开简陋的那个,同样是膏药,颜色却是有些暗沉的棕黑色。这一盒香气怪异,直逼她的大脑,明明不太好闻,她却觉得这味道带着什么神秘色彩,想让她一探究竟,多闻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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