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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吹捧起人来实在是太专业了。”柳蕴娇有些尴尬。
“可不是嘛,对于太子妃娘娘,江域十分敬服啊,希望太子妃娘娘未来不吝其学,多指点指点江某嘛。对了,太子妃接下来要去何处?我送您。”江域愈发勇敢地吹捧起来。
“你这么热情……?让我很惶恐。”
江域笑眯眯的,英气如男子,“太子妃娘娘长得这么好看,一个人出行,我不放心。”
“说人话。”柳蕴娇睨了她一眼。
江域这才放声大笑,痛快爽朗,“哈哈哈哈……我说的是人话啊!好吧,我说我说,不放心你是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我家老太太命我在京城保护你的安危。”
“多谢江太君的好意。只是……我与江太君没有接触过,她为何突然关心我的安危,还劳动江指挥使?”
她只听闻江情大名,却未曾与她见过。
江域的笑容一哽,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说。”她故作凶悍。
江域笑得有些抱歉,“呃,是这样的,我家老太太打算讹太子爷一笔,但是老太太心地善良,也不好只收钱不办事,保护太子妃的安危是老太太为了补偿太子爷,额外赠送给您的服务,哈,额外赠送的。”
柳蕴娇一听,嘴角忍不住上翘。
江域还以为是太子妃满意这项服务。
江老太太打算讹晏惊寒一笔?
你家老太太现在还不知道,等她知道了,大概会锤得柳蕴娇亲爹都不认识。
江域与她有一聊没一聊地走着,直到进入城西永安巷,江域止步在巷口等候,不便与她一同进去了。
永安巷尽头,有一扇小小的门。
和别人家气派的大门不同,这扇门不经装饰,风格显老,似乎久经沧桑无人打理,属实磕碜啊。
她连敲七下,这是她与孟怀期约定的暗号。
不一会儿,有个老头子来开了门。“啊,东家,里面请。”
院子里的景色却不与外头相同了,院子里统共两间屋子,对面而立。庭院里只有一张石桌,略显空旷,碧芜蔓延,爬满了院墙。
柳蕴娇推开主屋,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许多个不同角度的自己,一举一动都非常同步,险些给她吓退了。
再定睛一看,竟是屋中摆放了许多面镜子!
孟怀期的声音飘飘乎从里头传来,嗓音清脆婉转,无端生出一种戏腔之感,“东家第一次做客,快过来离我近些,不然小心被吓到哦~~”
柳蕴娇嘴角抽了抽,循着声音,仔细辨别,总算找到活的孟怀期。
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唇角弯弯,半边脸还化着浓妆,面前一堆胭脂水粉,还有用来卸妆的棉布。
孟怀期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怀期待地看着柳蕴娇,双眼里似乎不断冒出一对小红心。
“多日不见,东家又变美了哦~~”他伸出修长的手拉着柳蕴娇坐下,忽然间美男蹙眉,脸上写着满满的委屈,“东家怎么这幅神情瞧我?莫非东家和我生疏了?人家好伤心啊~~”
柳蕴娇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哪有?我不是和你生疏了,只是时间有些紧迫,我是来与你说正事的,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谁知孟怀期更加嘤嘤泣泣,直接扑进柳蕴娇的怀里,脑袋瓜子狂蹭,像一只求主人抚摸的猫,“东家还说没跟我生疏,都急着要走了呢~~”
柳蕴娇颤抖着手把他的脑袋瓜子摆了摆方向,你可以蹭,但是别用带妆的那面脸蛋瓜子,胭脂水粉都蹭到她身上了!
不知为什么,孟怀期这般亲昵,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似乎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孟怀期就该是这般模样。
那么原主此前应该是和他多次接触过的。
“孟怀期,你多大了?”柳蕴娇很认真地问。
孟怀期抬起脑袋,一汪我见犹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她,“东家忘了吗?人家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一答,柳蕴娇直接把他身子掰直,正儿八经道:“都奔三的人了,能不能端庄点。我来是想与你打听广通钱庄各个分点的位置,广通钱庄可有在金河附近开设?”
孟怀期也不与她闹腾了,神色正经起来。
他的半面妆,看上去其实挺带感的。一半边脸肤色如麦干净,另一半边则像戏台上的花旦戏子,浓妆艳抹。
浓妆淡抹总相宜。
“东家问这个做什么?咱们广通钱庄的生意几乎都在京城附近,最远就开到平阳呢,平阳那边有不少皇亲国戚还卖广通的面子,其余的地方,包括金河,几乎都被沈通钱庄给占领了。”说到这个,孟怀期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平阳距离金河还有七八天的脚程,如此长的一段距离,要把银票兑换成银子也根本不方便。
柳蕴娇看到的一点希望霎时间被浇灭了大半。
“孟管家,我有一个问题。假设我带着五百万两的银子去沈通钱庄兑换成银票,他们有如此体量在两天之内给我兑换出来吗?”
孟怀期很快就联想到什么,神色一紧,“五百万两?东家,莫非是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
柳蕴娇谨慎地点头。
得到柳蕴娇的首肯,孟怀期细细思忖。
“沈通钱庄单个分点的体量或许没那么大,但若东家的相公一路兑换下去,五百万两兴许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金河城恰好就有沈通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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