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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臣子的,无论文武,最要紧的是一个忠心。老臣手中的确有兵马,只因本人与柳誉早年有私怨,没有交给他带去南线,这才保了下来。谁知陛下龙体有恙,我这个做臣子的,生怕陛下遭贼人惦记,愿意悉数充公,自此不在我吴岳的名下。”吴岳梗着脖子,声音比谁都大,似乎在自己给自己鼓气,“三皇子,皇帝龙体欠安,太子前脚刚失踪,你后脚就从宫外弄了两万兵马进宫,说是加强宫中护卫,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晏惊远冷笑,在他眼里,如今的吴岳只是一只被拔了钳子的螃蟹,架子端得再大、口气再狂又如何?如今掌权的是他,他若不让吴岳的兵马进宫,吴岳胆敢擅闯,那他便治他一个御前行刺的死罪。
“吴右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吴右相口口声声说自己忠心,可父皇身强体壮时,你为何不把手中的兵交给父皇、交给边关,解父皇心中所忧?而是在父皇危难、本皇子一心尽忠尽孝时来污蔑本皇子,你是存心让父皇心中不安,还是要挑拨本皇子与父皇之间的关系,好让你的阴谋得逞?再说了,即使本皇子许可你的人马进宫,你手下的那些无头鸟,可有配备像样的兵器?没有兵器,没有武力,到底是来宫里防卫的,还是来养老蹭饭的?”
为了让流民名正言顺留在自己身边,这些日子吴岳忙着给流民补名册,办腰牌,钱都花在如何为他们证明正身上了。武器,真没有。
相反,晏惊远的兵马则是没有名册,只置办了武器,晏惊远这是急着让自己的势力登场吧!
晏惊远竟连他没有购置兵器的消息都知道!好你个吴秋雁,何时也安插了眼线到老夫身边。
既然是你母子先不仁,那便别怪他不义!
众目睽睽之下,吴岳从怀中掏出一份清单,以及好几块腰牌,他展开清单,把其中内容给同僚看。
“既然是为了宫中的安稳,那自然是兵力越盛越好,兵强马壮,才能镇压住妖魔鬼怪。只是三皇子殿下可否为众臣解释一下,你一边把自己的兵马安插在宫中,一边对禁绝军赶尽杀绝,是何意啊?总不能,是怕宫里的口粮不够,以一换一吧?老臣这里的记下的,便是这些日子忽然暴毙的禁绝军的名册。老臣的人拼死才保下了几块腰牌给老臣作为证据,好让众位同僚都看清三皇子的嘴脸。诸位,禁绝军死了,那他们的腰牌去向何处?自然是佩戴到三皇子的人身上了。倘若各位谁和禁绝军相熟的,不妨去找找旧人,看他是否好命,还未遭毒手。”
博亨宫前一片哗然,但大家更多的还是按捺着不动,看戏的。毕竟如今谁家都没有兵力了,也就没了说话的份。京城的兵,除了禁绝军,就是三皇子和吴岳的。两个有兵之人掐起架来,那可是比什么都要精彩啊。
要知道禁绝军只听从皇帝和太子的命令,若禁绝军被人清洗,那便意味着皇帝和太子的权力被架空。倘若事实真的如此,三皇子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
三皇子内心阴郁,几近崩溃边缘,他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若让他查出来,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素来和煦温润的三皇子仿佛换了一张人皮,面目狰狞,高举着一臂指控吴岳:“造假你最会了!当年科举试题泄露,不就是你为了你儿吴原能拔得头筹当任京兆尹,你那远亲的侄儿能当上两河水督?!连吴石那个没本事的仵作,也能被你造假送上大理寺少卿之位!你竟要为了一己私欲造假毁坏本皇子的名声,本皇子岂能容你?!来人啊!把这乱臣贼子给本皇子拿下!”
这真是双方破罐子破摔了?
吴岳忽然慌张了,他看到三皇子名下过去只是流民的低等贱民,如今已然成了铁甲加身的士兵,面无表情地朝着他走来。
“你们要干什么?!”吴岳背脊挺得很直,声音却颤抖,甚至后退几步,暴露了他心底的慌张。
“诸位。当年吴右相统管的一届科举泄题,以至龙颜大怒,父皇当庭处斩三个考官,却都只是替罪羊,而这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多少年。本皇子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此事,谁知此人狡猾奸诈,本皇子只好多方游走,前不久才搜集到相关证据。也正因如此,本皇子只能在时隔多年后的今日,当着百官,揭发他的恶行。本皇子帮理不帮亲,有这样卑劣的外祖父,本皇子嗤之以鼻。他是我朝的罪人,本皇子今日便大义灭亲。将此人关押到九重楼,容后再审。本皇子搜集的证据,马上送到大理寺。”
吴岳怎么可能承认?当年的证据,他都销毁得一干二净!
“你要如何证明你手中的证据是真的?!我造假?难道你不会吗!”
三皇子表情从容不迫,毕竟如今是他手中握着监国摄政之权:“无需吴右相操心,本皇子自能向寺卿证明真伪。把人带下去。”
吴岳恨得牙痒痒,可自己除了被官兵拖着下去别无他法,这里都是三皇子的人,动动手指就能把吴岳收拾了。自己的人在宫外,名不正言不顺,若他敢轻举妄动,三皇子极有可能给他安插一个叛乱的罪名处斩。
他得想办法见到自己的谋士梁爱平。
第176章 醉梦迷境 轻尘笑道:“阿瑶,你要给我……
梁爱平此刻正在皇子别院喝茶。晏惊远从宫中回来直奔此地, 行至门口时候,他看到“皇子别院”这四个字,怎么都觉得不顺眼。自己活了二十年, 竟还只是一个皇子,连封号都没有。要能早些把梁爱平收入麾下,他也不至于如此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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