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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高约一米五,没有高过普通成年人的头部。这样一来既能遮挡视线,又没有过分的压迫感,是恰到好处。
过云从稍稍分析,没有多停留。
上了厕所,洗好手擦干,就绕出女盥洗室的屏风走向楼道口。
正对面,直线距离五六米远,一个人也从男盥洗室的屏风后走出。
男人一米八几,西装笔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他的保镖本来候在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也走向楼道口。
此时,响起第三波脚步声。
楼梯上来了一位女服员,长得眉清目秀。她右手正托举餐盘,餐盘上放了三瓶洋酒。左脚踩在最后一阶楼梯,迈出右脚想要踏上楼道口。
下一刻,突发意外!
女服员右脚落地后没能站住,来不及反应,左脚已经跟着抬起。
眼看是两脚不着地状态,一场平地摔眼看说来就来。她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肚子,随即眼睛瞪大,无力地看着三瓶洋酒连带盘子脱手飞出。
如同抛物线,酒瓶眼看就要飞向男盥洗室方向,冲西装男人与保镖的脑袋砸去。
“贝总,小心!”
右侧方向,保镖的话音未落,朝前先护住雇主。
左侧方向,过云从先一步蹿了出去。
一手迅速揽住了女服务员的腰,带着人原地转了半圈。另一手迅速抓住了飞出的托盘,更稳稳接住了半空中的三瓶洋酒。
丁字走道口,忽然安静下来。
眼前仿佛上演一段电影镜头慢动作,又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不由看了屏住呼吸。
保镖瞪直眼,下意识问自己可以做到吗?
不,有哪里不对。雇主贝鑫是男人更是总裁,也就不需要保镖必须掌握一手抱他,另一手接酒瓶的职业技能。
贝鑫被保镖遮住了大半身体,面无表情地将刚刚一幕收于眼底。先是看了一眼差点砸来的酒瓶,然后又看向脸色煞白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半仰身体还没站直,正一眼不眨地凝视救人者,眼神里仿佛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盖世英雄。
“你还好吗?”
过云从不在意女服务员一眼不眨的凝视,直接打破安静气氛,帮人重新站好。“脚踝有没有扭伤?”
女服员终于从惊险意外中回神,立马接过装着餐盘,有点语无伦次。“谢不谢,呃不,没有谢谢。我是说脚没有受伤,谢谢您……”
“白兰!”
领班快速上楼,显然注意到了刚刚的惊险一幕。“你怎么走路的!还不立刻向客人道歉!”
女服务员就是白兰,被领班猛地一喊,她的脑子彻底清晰过来。
上辈子活了三十五六岁,这辈子也重生四个多月,能算经历了不少事,现在怎么就像是傻了一样。
白兰很快挂起了职业性的诚挚表情,向差点被她连累的两拨客人道歉。
等一下!
这次轮到过云从有点诧异,面前一个姓贝的年轻总裁,另一个叫白兰的年轻女人?
如果不是重名,此时此地是撞见了原书中带球跑的女主白兰,以及男主角之一的霸总贝鑫吧?
一个好问题:她没有抢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戏份吧?
回想原书剧情,女主白兰带球跑后是怎么和霸总、神医、影帝、僵尸扯上关系的?
算算时间,书中白兰在1992年初来沪城,后来靠做服装发家。最初女主困窘时期的描述不多,只写了她租住在淮海路过家的老旧小房子。
书中原身一家三口都不幸去世,如今白兰显然不可能依照剧情住相同的地方。
当年,过云从真没仔细读小说,除了知道五位主角的姓名与大概来历,对于几人之间的纠缠虐恋所知不多。
记忆清晰点有三处:一、带球跑的白兰,她怀的孩子不是四位男主角的,而是曾经初恋渣男的。渣男有多渣,在白兰的上一世两人奉子成婚,而后渣男婚内次此出轨。
二、白兰遇到的第一个男主角的是帮她做孕检的神医宋清,另三位的戏份都在孩子出生后。
三、小说的结局居然是开放式,没说清楚到底几个人在一起。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贝鑫在白兰没显怀时和她有了接触吗?书里,他们的初相遇是在港城海洋公园,贝鑫帮了白兰的孩子忙。
果然,故事只是故事。
小说无法规定庞大复杂的世界运作法则,而所谓剧情也不过是某一种发展可能性。一旦发生蝴蝶效应,其后的因果线也就面目全非。
过云从似不经意又暗中仔细观察了两人。
白兰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仅是面相有点招桃花,她与贝鑫都没有红鸾心动的兆头。这不难解释,不是所有人都会一见钟情,可能是互有好感的契机还没来。
招桃花的面相不奇怪,奇怪的是另一点。
白兰身上没有残存任何时空之气的痕迹,通俗概括她不像是书中描述从十四年后重生回来。
会不会是观测错了?
过云从不敢说百分百正确的,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因为她对着镜子观察过自己。
都说雁过留影,穿行时空也会留下一丝气息,自己身上就有。那么白兰为什么没有?今夜的盛宫之行,引出了意料之外的疑惑。
楼梯口,白兰被领班吼了一嗓子,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实在抱歉,都是我的工作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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