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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程三个多小时。
邢杰超不太放心请了假,也跟着一块去了。
中午抵达涉水镇,直奔钱晨家。
过云从一眼就看到砖瓦房前门停着的旧桑塔纳。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一团五官扭曲的黑影死死贴在副驾驶位的侧方玻璃上。远远看去,是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脸。
第二十九章
二手桑塔纳的车窗玻璃不再透亮, 风雨留下了一道道水迹。
再不清晰,那也是一块玻璃,透过它能够大致判断车内情况。
“嘶!”
周大茂瞥了一眼,立刻朝后退。“那, 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邢杰超不明所以, 他也看到了二手车, 没有发现异常。
“副驾驶位置上的黑影啊!”
周大茂难掩惊慌, “你居然看不见吗?”
过云从走进二手车细看, 顺带向周大茂说明。
“生死有别,能看到是身体发生了变化。你该庆幸表哥看不到, 如果让无关的人也能看到, 此物就是大凶, 对于与它产生牵连的人来说绝不是好事。”
靠近车窗,近距离看清了怨气凝结的黑影。
身形不超过七十厘米, 一看就是不超过两岁的孩子。五官扭曲模糊,四肢在不断挥动。不, 应该用死亡前的挣扎来形容更贴切。
“以往听过一些悲惨案例。大人下车, 紧闭了车窗,但没有带走婴儿椅上的孩子。”
过云从无视了怨气婴灵的可怖形态, 推测出了可能的死因。
“高温与缺氧,幼儿无法对外求救更无法自救,是被活活闷死在了轿车里。”
“哎呦, 这也太惨了!”
邢杰超没有听过这样的新闻,他想是因为身边有私家车的人很少。
周大茂努力压住恐惧,凑近观察起黑影。细看它表现出的动作, 非常像是窒息挣扎的模样。“难怪这辆车卖得便宜, 说是说没出过交通事故, 但竟然死过孩子。”
一样东西如果不合常理的便宜,背后难免有不可告人的缺陷。
一行三人敲响了钱晨家的门。
时隔二十几天,周大茂再见看到钱晨,这模样差点把他吓一大跳。“小钱,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钱晨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打着石膏。他本来就不胖,如今瘦得有点脱像,似是皮包骨。
“不谈了,半个月吃不下东西。上周我爹给我弄了符水,不喝还没事,一喝拉肚子又是住院,再瘦了一圈。周哥,昨天你不联系我,我也要联系你了。”
“这些日子,我一步也没迈出大门,前天晚饭后实在憋不住想要去门口吹吹风。好家伙,你猜怎么着,我直接看傻了。”
钱晨虽然身体虚弱,但听他的语调心态还是乐观。
“打开大门,就看到月光下那辆破车车窗上贴着一团黑影。让我这个断了腿的,跑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呲溜逃回家了。”
说的正是二手车副驾驶上出现了幼儿的挣扎黑影。
钱晨前天晚上冷不丁看到被吓到了。可除他之外,钱家其他人都看不到。
很快,联想起清明后夜间练车时的保险杠撞击声就想给周大茂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出事。不曾想周大茂先打来了电话,而且表示还真出事了。
“我已经托人去问了,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缺德事,居然把这样一辆车给转手卖出来,关键是事前一个字没提。”
钱晨不傻,经历了一连串的倒霉事件,知道自己是被坑了。
“我在「跑得快」二手车行买的桑塔纳,销售傻狍说他不知情,这两天一定帮忙查到车主信息。”
说到这里,钱晨无不愧疚地向周大茂道歉。
“周哥,真是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等我这伤好,你尽管招呼,让我干什么跑腿的活都行。”
“行了,你也不是有意坑我,以后的事再说吧。”
周大茂做不到完全不迁怒,但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与其让钱晨补偿他,不如做点实际的事。
“除了找到桑塔纳的卖家,那团黑影和我们身上沾的怨气都需要化解。这位是过大师,我请来帮忙处理问题。小钱,你想求什么,趁早说。”
周大茂的语气很明显了,过云从和给钱晨拉肚子符水的骗子完全不一样。
实践出真知。
昨天,周大茂的女儿周徽说了,过云从的凌空一抓让她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起来,再也没有做奇奇怪怪的噩梦了。
周大茂也亲自验证了一把,将过云从给的符压在枕头下,终于摆脱了接连数日的冰窟噩梦。
钱晨却被喝符水拉肚子给整惨了,对过云从的本领将信将疑,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那是太好,我正愁找不到大师。规矩,我懂,价格好商量。要不先看看车?我也真好奇了,为什么这辆车有鬼?是出了人命都会有吗?”
过云从听出来了,钱晨问车而不问他本身,或多或少是有点不信任她。那也无妨,就从二手车开始处理。
“一般来说,阴阳有别。即便是出了人命的车辆,多数也不会有怨气残留。我想里里外外把车仔细检查一下,方便吗?”
“当然方便。”
钱晨叫他爹取来车钥匙。“尽管查,拆散架了也没关系,反正这辆车我不打算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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