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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的面包、穿的破旧衣服,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东西都被堆在纸箱中,这两天忙着设局骗钱,还没来得及去整理。
这会,妥耶夫斯基翻着纸箱。
先拿出一块面包,咬下去差点没把牙齿崩掉。看来面包是是放太久了,又干又硬。
他没舍得扔掉,明天买牛奶泡着吃。放下面包,又找到半罐饼干。这饼干的口味安东不喜欢,难怪没把它带走。
这次小心地咬了一口饼干,确定牙齿还能受得住,也就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顺带继续翻纸箱。
安东没带走的都是破旧物品,他也没什么钱,不可能把值钱东西悄悄送人。
“咦,这是什么?”
妥耶夫斯基把纸箱翻到底,看到一个对折的信封。
没有封口,信封表面被水打湿过,让钢笔字糊了大半。
打开,里面没有信,只有一枚金属币。
别做梦,不是古董钱币,就是市面上流通的一枚5戈比硬币。
一卢布换100戈比。
一枚5戈比的硬币,多用于乘坐莫斯科地铁。
1935年莫斯科地铁开通,最初使用纸质车票,后来也有用过金属牌做车票。
从六十年代开始换上新型检票机,往投币口投一枚5戈比硬币,就能过旋转闸门进站。
直到今年初,不再直接投5戈比硬币,而需要去购买新型号的金属牌车票。
妥耶夫斯基打量这枚硬币。
它的背面花纹四周有黑红色的不明痕迹,像是某种液体干涸渗透进去。
安东把一枚普通硬币放在信封里做什么?
信封上没有收信人、寄信人,也没有地址。只有被水打湿后的模糊字母。。
……「счастлив」……
墨水糊了,只能看出其中一段。
“我懂了。”
妥耶夫斯基恍然大悟。“这个词是幸运意思,这是一枚幸运硬币。”
把毫不值钱的5戈比硬币装在信封中,说明安东重视过这枚硬币,也许是不小心遗留忘记带走了。
妥耶夫斯基把皱巴巴的信封扔了,找张纸把硬币包起来塞入自己的钱包。5戈比,非常不值钱。他就帮安东暂时保管,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就还给对方。
夜深了。
忽然一个人住安静得不适应,但该睡觉还是要睡。
夜晚零点,合租房一带基本都睡了。
偶有醉鬼又哭又闹,在街头说着醉话,但也很快就听不到太大的动静。
此刻,正在被窝里打呼噜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眼。
他猛地坐起身,半身僵直,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毫不在意光着脚,机械性地走到衣架边,没有脱去睡衣就将外套直接穿上。
紧接着,双眼无神地走向厨房,但动作迅速地抽取一把切菜刀。举着菜刀,直奔大门,穿上棉鞋就出门了。
噔!噔!噔!
重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从三楼走向一楼,然后就来到户外。
男人没有戴帽子,但仿佛铁打得似的,丝毫不觉得夜风刺骨寒冷。
他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右手举着菜刀。
如果仔细观察,他迈出的脚步仿佛被尺子丈量过,都是一模一样的距离。
“嘶!”
街头巷口,醉汉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
正想着换个姿势再睡,但冷不丁看到路对面的情况,直接被吓得清醒。
马路对过,奇奇怪怪的男人就是住在楼上的邻居妥耶夫斯基。
路灯下,妥耶夫斯基竟然穿着睡裤,而外套都没扣好,头发被冷风吹得乱糟糟。
重点是大半夜不睡觉,他为什么要举着一把菜刀在街头走?灯光一照,刀锋隐隐发寒。
醉汉彻底清醒,本能地想逃跑,但好奇心驱使下又悄悄跟了上去。
随后四十分钟,一路向西跟着走到地铁入口处。
凌晨00:44,地铁已经停运,入口大门紧闭。
只见妥耶夫斯基拿着刀,绕着地铁站的几个出入口转了一大圈。所有出入口在凌晨都是封闭的,他又沿着本来的路线回到了合租房的楼下。
进入公房,身体僵直地上了楼梯,开门进屋子。
醉汉跟了一路,越看越迷糊。最后躲在楼梯口,亲眼看着妥耶夫斯基开锁回了家。
这到底是搞什么?忽然,想起来一种病。
妥耶夫斯基该不是有梦游症吧?做了一年邻居,以前没听说他有这种诡异病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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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周日。
随着一天天的登门拜访,名单上的红叉越来越多。
正如过云从的推测,经办地陷事故的调查员与后续道路维修的工人有半数离开了莫斯科。因为留下来的生活比不从前富足,不如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新的工作机会。
不管是留下的还是离开的,都尽可能地联系上本人。
目前联系上了十一人,他们都表示地陷事故现场无异样,进入坑洞后也没有奇怪感觉。
“还剩四位。”
奉衍对照名单,“下一个轮到去找杰夫·安东,22岁,住在八号线站点的附近。”
“走吧,但愿今天能够新收获。”
过云从知道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尽管一次次地空手而回,但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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