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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高深者,取用近亲血脉也能诅咒成功。
如果与奉家人无关,那么就要问一问奉衍母亲那一头。奉衍的外婆怀澄早年丧夫,只有一个女儿怀欣,是从母姓。
过云从不报多少希望地问奉健,“你听说过奉衍外公的事吗?”
“我不知道,家里从来没讲过,估计连二叔都不知道老丈人的具体情况。”
奉健很确定没过相关八卦,“吴讯老先生很早就去世了,没熬到抗战胜利。”
过云从眨了眨眼,攻心邪术总要有媒介来源。
战乱年代,死不见尸。奉衍以前说,外公吴讯都死往沪城赶的路上,坐的车被炸飞了,尸骨无存。
奉家的祖辈谱系清清楚楚。
此前,奉衍已经着手调查诡异血脉能力的来源,奉家没能发现异常,但在追查怀家时断了线索。
人死如灯灭,怀家没人了。
怀澄年轻时经营古董生意,与她同时代的朋友或合作商,因为战乱关系死的死散的散。
奉衍找到民国年间古董店的客人,勉勉强强打听到外公是个教书先生。没见过真人,据说与外婆成亲没几个月就被炸死了,都没看到女儿出生。
那一番叙述与怀澄给的说辞一致。
年轻时,喜欢读书人,不在乎对方身体健康与否。战乱年代,有一天就过一天。
与吴讯成亲就是两个丧母丧父的人组建一个小家。丈夫婚后不久去世,是让女儿随了自己的姓。
有的话曾经听着没有问题,如今再看留白之处令人存疑。
吴讯真的存在吗?他死不见尸。没人能佐证,一切都是怀澄的说辞。奉衍的外公会不会还活着,而当年发生的事也不像外婆怀澄描述的那样?
疑惑先放一放。
过云从在病房里暂歇到天亮,立刻动身去帝都远郊的道观。
与时邕的生死一战,催动灭僵术极度费神费力。本该静养一两个月,现在显然不是施展复杂驱邪阵的好时候。
但,奉衍的情况拖不得。
过云从必须保证此次施法不出纰漏,需要找外援帮手。
要说配合得当、关系亲近、信任有加,那肯定是慧空大师为首选。
大和尚却也消耗过度,在广粤深山静养,就连玄术协会的正式揭牌都推迟到夏天了。
泱泱华夏,不至于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信可用之人。
但要距离帝都足够近,最好一天内就能把人找来,最合适的是闲山道长。
大和尚颇为信赖闲山道长,之前不请人一起去外兴安岭,主要是因为道长腿脚不便。
年轻时,道长去深林救人时身受重伤,后来走路不得不拄拐。一般在帝都附近活动,无法再翻山越岭。
道观在远郊,没有电话,无法事前联络。
也说不准能否跑一趟就找到人,只能先去找了再说。
幸而,奉衍的运气还不差。
闲山道长没有出门访友,能够立刻动身为驱邪阵护法。
“听你的计划,不是将邪祟彻底消除,而是将它从奉善信身上转移到替身稻草人上。”
闲山道长听了过于从对驱邪阵的大致构思,连连点头表示认可。“这样也好,留一点邪祟的残余气息,便于确认它的源头出自谁手。”
“这方面有劳道长。”
过云从对各派施法手段的差异所知不多,这方面需要见多识广的道士帮忙分析。
奉望和派司机接送,让两人能够直奔四合院。
大年初二的黄昏,帝都没有堵车,时不时能听到几声爆竹响。
过云从放空思绪望向车窗外。
各类施法材料早就备齐,等到了四合院后做好前期配置,稍稍休息一会,今夜子时就立刻动手。
此时,红灯亮起。
小轿车停了下来,可以看到路边电线杆上贴着各式广告。
其中一张写着「王老仙诊所,包治百病。针炙、点痣、正骨……」
过云从不经意地一瞥,广告词还没看完,绿灯就亮了。
那也不是什么重要话,看没看完也没差别。短短十五个字,就有一个错别字。
不是「针炙」,应该是「针灸」。打广告,连针灸也能写错,那样的小诊所水平值得商榷。
漫不经心地想着,忽然神情一肃。
是灸,不是炙,不是脍炙人口的炙。
对!
就是脍炙人口,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成语。
大致是说曾子的父亲生前很喜欢吃羊枣。在父亲死后,曾子不再食用羊枣。
公孙丑请教孟子,曾子不吃羊枣的现象。
先问脍炙与羊枣哪个好吃?
脍炙是细切与烤熟的肉,这东西比羊枣更好吃,曾子的父亲也喜欢吃。
那么曾子为了悼念父亲,为什么只是不吃羊枣,没有连脍炙也一起戒了不吃了?
《孟子》里记录了孟子的回答,“脍炙所同也,羊枣所独也。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
通俗点说,肉谁都喜欢吃,但羊枣是冷僻喜好。
这和姓、名做对比,子从父姓,但要避讳父亲的名,往往用同音或缺笔来避讳。
脍炙、羊枣。
过云从默念着这一组词,想到了外兴安岭狐仙向奉衍扔出的两颗红枣。
在僵尸王与魔物被除之后,狐仙与黄大仙没有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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