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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是探望一下?
过云从眨眨眼,并不信奉衍对范心深父子做的事会轻拿轻放,那次邪咒攻击差点要了他的命。
奉衍看着过云从的小表情,索性直言不讳地认了。“对,我不只去探望,更是去拱火的。“
曾定康与范心深父子的罪行能不能走司法程序,尚且是未知数。
法律讲证据,邪术攻击难有证据。即便存在过,但说不定早就被毁了。
遗产继承讲的却是感情,不能把人送进监狱,却能让他们失去最心心念念最重视的财产。
“我原本对范安平的财产不感兴趣,谁让范心深父子背地里下杀手。如果没有你,我看不到今天的太阳,这事绝不可能以家和万事兴的可笑理由就揭过。”
奉衍不贪财,但也不是一味宽容的傻瓜。
“以什么名义不重要,范安平提前分配财产也好,范心深父子给的赔偿金也行,该要的一分都不能少。”
过云从点头,这笔钱拿得合情合理。“对,应该要赔偿,但要范家拿出一大笔钱怕也不是一时半刻完成的事。
我猜范安平会想找到你的母亲遗物,尽可能地做亲子关系鉴定。你早去早回,别耽误正事,眼下把灰雾契约搞明白最重要。”
奉衍心里有数,范安平心甘情愿给出巨额补偿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不说旧情,就说现实。范心深昏迷,范榭半身不遂,范氏企业也面临丑闻危机。
这种时候,以范安平的性格,不可能继续偏爱二房父子,他们已经失去了价值。
不如偏向外孙,于公于私都顺理成章,能给范氏企业的发展留一条路。无需奉衍直接参与到范氏企业的经营中,有足够能力让范氏在进驻内地发展时牵线拉桥就好。
“放心,我有分寸。”
奉衍笑了笑,这一去不只是为自己索要赔偿。
早就想好,不论从范氏割下多少肉都给过云从一半。
理由正大光明,她不顾外兴安岭一战后的身体精神极度疲惫,一刻不停地赶到帝都救人。救命之恩,必须聊表谢意。
过云从感知敏锐,立刻察觉出奉衍的笑容别有含义,这人该不是又想给她送钱吧?
在帝都已经给过驱邪的酬劳,奉衍终是把去年想送但被她拒收的帝王绿翡翠给送出来了。
“奉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别再搞指定财产分配之类的‘惊喜’。”
过云从提起春节里的惊吓,“你还没解释把我指定为遗产继承人的事,那还是你父亲通知我的。我是人,会产生惊吓的情绪。”
“说好了,叫阿衍。”
奉衍先纠正了称呼,随即露出平时绝不会有的委屈神色。
“活着,我这辈子要活得理智;死了,难道还不能有难得的任性?我的钱想给谁就给谁。”
过云从一时词穷,这话其实挺有道理。
奉衍继续,“至于收到钱的人想怎么使用,哪怕你全部捐掉,反正我死了也就不会有一句怨言。你猜得很对,这次我想把从范家薅来的羊毛也给你一半,原因很简单。从道理上,是给你驱邪救人的奖金。”
从感情上呢?
奉衍拉起过云从的手,以指尖在她掌心缓缓写了一个字——「怂」。
第六十九章
怂, 心上从。
谁的心满是从字,从又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过云从看着一笔一划落在掌心的字,不由自主嘴角上扬,但又及时克制住了。她一本正经地问:“究竟是谁怂?”
“是我。”
奉衍坦然承认, “人的心不大, 一颗心上冠以一个字就够了。心上从, 很好。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情趣, 表达心意的方法很单一, 只会送庸俗的财物。别拒绝,可以吗?”
奉衍再次强调, “至少收下从范家薅来的羊毛, 这真是你该得的, 是驱邪的酬劳。等回了帝都,我也会多给闲山道长一笔酬金。”
话都说到这份上, 不收似乎显得矫情。
“好,我收。”
过云从也认了, 然后就见奉衍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干嘛还傻站着?你去范家薅羊毛, 我把行李收拾好、机票订好,明天回帝都。”
“没别的了?”
奉衍暗道刚刚那段话不只有薅羊毛一件事, 重点在前半段含蓄地表达了心意。
“还能有什么?”
过云从话音一落,仿佛气氛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静静欣赏了一会奉衍极力克制失落的表情,还是没忍心继续耍人。
“你知道的, 「愆」这个字没什么好寓意,表示罪过。”
过云从笑着说,“偏爱心上衍, 是违背理智的危险。我这人也没什么情趣, 一辈子估计也就只想犯一次‘错误’, 难道不需要想得清楚些?”
奉衍听到过云从认真考虑,已经一扫低落心情。
如果爱情是危险品,触碰就是一种罪过,希望两人双向奔赴能够负负得正。
“是该仔细考虑。”
奉衍没有再追问,何时才能获得肯定答复,水到自然就能渠成。
去范家薅羊毛比计划中更加顺利,因为曾定康暴露得很快。
曾定康被邪祟反噬得非常严重,以前用残忍的手段谋杀活人逼得冤魂怨气丛生,那些痛苦都被放大千万倍报复在他的神魂上。不是身体伤害,以现有的医学技术也检测不出为什么他会每分每秒都会承受刺骨噬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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