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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脚下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多谢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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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从安芸寺拿匕首不成反被谢峥远看破了身份,最后连个平安符都没能求回来,祝暄又是一连两日闷闷不乐。
茗喜跟桃喜想着法子逗主子开心,却怎么都不起效。
“姑娘,今日可是除夕,宫里一大早就送来了圣上给您的赏赐,怎么还闷闷不乐呀?”
祝暄没说话。
她始终没明白谢峥远到底是何时看穿了她的伪装,虽说从一开始便错漏百出,可这人终究没必要陪她演戏到现在才揭穿。
到底是为何?
见主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桃喜只得无奈叹了口气:“茗喜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还不回来……”
“来了来了!”话音未落便见茗喜捧着一大包东西从外面匆匆赶回来。
她将那纸包放在祝暄面前晃了晃:“姑娘,猜猜这里边是什么?”
祝暄漠然看了一眼:“梨子糖。”
“……”
屋里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茗喜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愧是咱们姑娘,实在是聪慧过人!”
“对对对!”桃喜也跟着在一旁附和。
好在经过两人的不懈努力,祝暄最终答应陪她们一起做花灯,等天黑了便在院里挂上。
茗喜欢喜地去拿了东西,主仆三人窝在屋里做了整整十盏花灯,再抬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有爆竹声接连响起,除夕的气氛也在烟火味和饭菜香中逐渐浓烈起来。
每年除夕当晚的子时,圣上都会安排于城门上燃放烟花,宫中的各位贵人也都会到城墙上观望许愿。
这便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只是此刻的祝暄对这些视若无睹。
自从发现谢峥远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殷无忧的事,她反而更加坚定了要让这人退婚的心思。
她想着谢峥远既然知道被骗了,定然不会还像之前那样对待她。
也确实,侯府的礼物已经几日都没有送来过了。
祝暄悻悻想着,百无聊赖地坐在院里看着茗喜与桃喜一众人高高兴兴地挂着花灯,心里却忽然觉着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还要冷清。
自从那次大病醒来后,她几乎没怎么遇见过顺心的事。
出门碰坏额头,被赐婚给自己不想嫁的人,每日噩梦缠身无法安心睡眠,现在甚至连父亲的遗物都没有办法取回……
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让自己过得这般不如意?
“姑娘,侯爷来了!”有小厮匆匆跑来禀报,将她的思绪强行拉回。
祝暄正心烦,压根没细听他的话,只摆摆手说:“来了就好生招待着,不必禀报。”
“可侯爷说要见您……”
“这侯爷怎么——”祝暄话到嘴边一哽,这才反应过来小厮口中的人是谁。
她眉头一皱,心里顿时又酸又涩:“他来做什么?不见。”
“可是……”
“没有可是,就说今日将军府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让他赶紧回去吧。”
她说着便转身回了屋里,颓废地窝在榻上生闷气。
那小厮明显有些为难,却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只得点头答应着退了下去。
茗喜让人帮忙挂上最后一盏花灯,自己则是进屋去陪祝暄,柔声劝着:“姑娘这又是何苦,既然身份都已经暴露了,见他一面也无妨。”
祝暄别开眼不说话。
她并非是生那人的气,而是自己觉得心中别扭没脸去见人,她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见她是不想再提,茗喜也没再多嘴,只说:“那姑娘先吃饭吧,今儿可是除夕,厨房做了好多饺子。”
榻上那人这才软乎乎地点了个头。
彼时将军府门口,小厮有些为难地将祝暄的原话讲给了那人。
“侯爷也早些回去吧,今儿是除夕,您也早些回去守岁。”
谢峥远淡淡笑了下,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给你家姑娘的新年礼,让她务必拆开看了。”
“好,奴才一定帮侯爷带到。”
“恩。”谢峥远颔首,眼看着大门在面前合上。
那晚,有人瞧见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将军府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烟花礼毕方才离开。
*
新年的热闹只保留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初春渐至,宫中也恢复了早朝,每日天还不亮便有一众朝臣守在了议政殿的门口。
这日黎慷方才下了早朝回书房,便见内侍慌慌张张地进殿禀报。
“禀圣上,这几日京中传起一则流言,说……说是……”
黎慷正批着北境遭遇突袭的折子,眉头紧锁:“说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那内侍战战兢兢地将原话给说了出来:“说将军府的祝小娘子是不洁之身,已许过了人的。”
“胡闹!”折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屋里伺候着的内侍忙都跪下,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
“圣上息怒。”
“到底是谁传的这些话,给朕查清楚!”皇帝脸色阴沉,“马上宣平远侯进宫见朕。”
“是。”那内侍匆匆抹了把汗退下。
彼时,将军府暖香苑内。
“姑娘,这话传出去是要毁了自己的清白呀!怎么……怎么就这么……唉!”茗喜恨铁不成钢,最后也只得咬咬牙,将新沏的热茶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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