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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她分明记得自己从侯府的暗室里带回了那封信,因着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又头脑昏昏沉沉的所以没看,但她记得自己一直捏在手心里,直到从暗室出来才塞进了袖兜。
怎会不见了……
外间的脚步声打断了祝暄的思绪,桃喜端着东西进屋来:“姑娘醒了,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再喝药。”
疲惫和虚弱感一股脑袭上来,祝暄只得强忍着难受喝了小半碗鱼粥,又将药一饮而尽。
待药效起了,她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天都黑了。
可那封信仍旧是没有找到。
“早知如此,那日在校场我就不该赌气扔了那封信。”
她不由在心里后悔,却总觉着这其中有蹊跷,偏偏又说不上来,只吩咐人封了寒启阁,再不允许靠近。
好在一连几日,宫里都不断派太医前来诊脉。
圣上也特意安排了人将补品和药材流水般地往将军府送。
她中毒并不深,及时医治之后,不出半月倒也大好了。
这期间殷无忧曾来探望过,但两人那会儿都是病恹恹的,也没什么话可聊。
更何况祝暄本就在心里记恨着她,最终那人也只得悻悻地走了。
才过了晌午。
许久没好好活动筋骨,祝暄正准备换身衣裳去花园里练剑,就见茗喜满面笑容地回来。
“姑娘,听说侯爷十日前带领将士们到了北境,前两日又打了第一场胜仗,这会儿茶楼都把英雄事迹当本子来说了!”
“传得倒快。”她淡淡回了一句,仍旧坐在镜前挑着哪根簪子不容易摔落。
茗喜却像是笃定她想听有关那人的事情一般,又把茶楼说书的那番话大差不差地给复述了一遍。
“姑娘,侯爷当真是威风凛凛,以往还没见过哪个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子立下过这样赫赫战功!”
祝暄起身走到剑架前,抄起那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笑道:“你这么喜欢他,你去嫁给他好了。”
小丫头立马慌了:“不不不……不是的,姑娘,您误会了,奴婢没有!”
“知道了。”祝暄本来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见她被吓成这样反而有些于心不忍起来,只拍拍茗喜的肩膀,“走吧,陪我去花园练练剑。”
“是……”
大抵是因着遗传了父亲的血脉,即便她许久未动,练起一些简单的招式来也还算得心应手,几套招式下来倒也不觉得累。
一旁看着的茗喜倒是十分忧心了,动不动就要叮嘱一句小心。
——“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明白到底谁才值得相信,值得托付。”
——“千万不要成了他人棋子而不自知。”
父亲的话猛然回响在耳边,祝暄手里的剑一顿。
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成了他人的棋子而不自知”?
正疑惑着,便听得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姑娘原来在这儿……”跑来的小厮气喘吁吁,面色慌张,“姑娘,宫里来人了,还带来个男人,说是老将军的血脉。眼下圣上正召您即刻入宫!”
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摔落在地上,祝暄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什么……阿爹的血脉?”
第27章 . 兄长 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气氛微冷的御书房内, 祝暄跪伏在地上。
“圣上明鉴。我阿爹对圣上忠心耿耿,与阿娘更是恩爱非常,府中连一个小妾都没有过,如何会有什么私生子?”
黎慷走过来扶她:“暖暖, 你先起来。”
“圣上……”
“起来听朕说。”皇帝语重心长。
祝暄只得乖乖站起身来, 遮在袖里的手紧攥成拳。
方才被剑柄磨红的掌心此刻已经起了水泡, 碰到时钻心地疼。可她只紧咬着牙关, 没出半点声音。
“这人是前几日到京的,那会儿你尚在病中, 不便告诉你。”黎慷走回到桌案前坐下,垂眸并未看她,“那个孩子叫文曜, 比你大五岁,是岐州人。”
祝暄听他这话不由皱眉。
岐州是祝家老宅所在的地方,祝暄在父母过世后被方伯逼着去查家族财产时,见过几张房契和地契,地址就是老家岐州。
“朕派人去查过了,他的母亲陈氏虽然现在已经不在,但曾是你父亲的青梅竹马, 两家口头上曾有过婚约。但因为你父亲当年带兵去了边境,两年后又直接回京述职,受封大将军, 之后再没回过岐州, 与陈家也就断了联系。”
祝暄虽然对皇帝的话并不全信, 但也不由心尖一颤。
“所以圣上的意思是……”
“他人都来小半月了,一直住在外面说不定还会传出去什么不得体的话。不如你在府里给他安排了地方,先住下。”
“……”祝暄垂下头没再说话, 良久。
御书房里的气氛几乎快要凝固,她才躬身朝着坐在案前的那抹明黄色身影行了一礼:“祝暄明白了。我这便去为陈公子安排住处,先行告退。”
纤瘦的背影出了御书房,却不曾见着身后那人唇角勾起的弧度。
茗喜因为不放心主子的情况而跟进了宫里,这会儿正守在御书房外。
见祝暄白着脸色出来,慌忙上前去扶,“姑娘,怎么样?”
同样守在门口的内侍官也跟着迎过来,“姑娘出来了,奴才这便安排轿辇送姑娘出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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