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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蹲下来围观的阿宽愣了愣,“记不大清了,好像自从我来就有了。”
阿宽伺候顾昀多年,顾昀被接进顾宅开始他就跟着顾昀了。
“哦,是郎君回顾家后就有了。”
陆雨昭眨了眨眼,“主母王氏是怎样的人?”
“温柔解意,宅心仁厚,气韵清雅,体弱多病。从未苛待下人,是个很好的主母,在……和顾相公感情很好。”
阿宽把中间那段话省去未提,陆雨昭却明白,应该是说顾昀被接进顾家之后。
“夫君提过自己的生母吗?”陆雨昭又问。
“未曾。”阿宽笃定摇头,“从来不曾提过。”
思及此,阿宽挠头嘀咕,“仔细想想,顾家上下也没人提这位……姨娘,包括顾相公也嫌少提及,大家只知道把咱家郎君接回来后她就逝世了。”
陆雨昭掀了掀唇,没再多问。
她找了一个大而漂亮的梧桐叶,金黄的脉络清晰,在夕阳之下熠熠发光。
陆雨昭满意地站起身,“走,饿了,咱们去找家食店吃饭,而后去州西瓦子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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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仙楼做调研时,陆雨昭听到一个食客提到一家卖炉焙鸡的脚店,在州桥附近。
据说这家店鸡的做法是用土灶一口大锅,又焖又炒,吃起来尤其软烂入味。陆雨昭莫名想到柴火鸡,馋得不行,就想吃尝一尝。
在后世能吃上柴火鸡,大多也要跑农村一趟。
去找农家乐小饭馆卖的那种大锅鸡,少不了土灶、柴火、大锅三样。
大铁锅里烧一整只鸡,都剁成了鸡块。铁锅镶嵌在餐桌里,下面烧柴火。
吃得尽兴收尾阶段,锅里的汤汁可以下素菜:千张丝面筋腐竹等豆制品、豆芽小白菜油麦菜等蔬菜、土豆胡萝卜芋头芋儿也可以搭配。沿着锅一圈贴着玉米面烙馍,馍馍烘烤好后可以直接吃,蘸汤更香。
陆雨昭找到那家食店时,和预想的不大一样,她有些失望。
这家食店不大,店里只几张桌子,每个桌子上摆着小泥炉,围炉坐满了人。老板娘站在一张大灶台之后,确实是一口大锅焖烧着鸡。但和想象的不一样的是,并非是一张桌子一个大铁锅的景象。
陆雨昭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就释然了。
这是城市大都市,后世吃柴火鸡都要跑城郊农村去,更何况如今。州桥这一块店面密集,和马行街相当,这里又是河运码头地段,人口也同样密集,怎么可能烧着柴火围着大锅吃柴火鸡呢!
这家脚店就只卖这一样,再佐以一些小菜,酱瓜和茭白鲊等腌渍咸菜每日换着来。小菜费用包含在炉焙鸡里,相当于套餐。
店里帮厨只问陆雨昭是否要点单,几人,等陆雨昭回复后了解清楚情况就点头走了。
陆雨昭视线随之而去,只见他和老板娘说了两句,不刻就端着一个小泥炉过来。小泥炉是烧着的,炉中炭火隐隐,帮厨温声叮嘱,“客人当心些,不要碰着炉子。”
话罢,没多时又端了一个土砂锅上来。砂锅里盛满了鸡块,葱白交杂,还有油润诱人的汤汁,一放上火炉就汩汩冒泡,烟火缭绕,热气腾腾。
陆雨昭油然而生一股幸福感。
在冷天里吃热腾腾的锅子,不论是什么锅子,都让人无比幸福!
这炉焙鸡之所以上菜这么快,因为土砂锅里的鸡都是现做好的——
就是土灶台后老板娘拿着铲子不停翻炒的大锅里面的。
陆雨昭看她从而开始的手法,下整鸡水煮八分熟,剁成小块再入锅用薄油炒,盖上锅盖焖一会儿,这才洒料调味。大概是酒、醋、盐这三样,接着翻炒均匀后,继续焖。反复多次,直至收汁浓稠,鸡块酥烂入味。
帮厨见陆雨昭在看老板娘,忙笑着说:“我家店里卖的都是土鸡,老板娘的农户娘家放养的土鸡,肉质顶好,个个肥美鲜嫩。”
话罢,又递过来空碗、筷子和汤勺。
陆雨昭点点头,捏着筷子已经迫不及待尝一尝,“麻烦送上一些酱菜,多谢。”
帮厨依言而去,拿了酱瓜过来。
陆雨昭又叫他再拿两幅碗筷过来,示意阿宽和岁微坐下一起吃。
这炉焙鸡有炭火熏燎的锅气,鸡块色泽酱黄油亮,吃起来无比软烂,一咬就脱骨,肉质细嫩,咸鲜十足。
陆雨昭望着这细细袅袅的氤氲热气,每桌每炉的热气烘得屋子里室温比外面高,暖和不已。耳边人声鼎沸,围炉酌酒,一片笑语盎然。她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她要的就是这热闹非凡的气氛。
柴火鸡也好,炉焙鸡也罢,吃的就是这气氛。
这烟火气十足的生活味道。
“唔!这鸡真好吃,嫩嫩的,热乎乎的。”阿宽咬着一块鸡肉含糊说,“一直用炉火煨着,也不担心会冷。”
陆雨昭笑了,“对,来喝酒正好,你郎君应该会喜欢。”
岁微抿嘴偷笑,“郎君没这口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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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焙鸡吃罢,陆雨昭一行人赶去州西瓦子。
路上有点堵,马车到瓦肆入口就进不去了,只能下来走。今日人群比往日还多,摩肩接踵,随着人流走了半天才走到李老汉的戏台子附近。
台上的童话剧《白雪公主》正在上演,穿着公主戏服的是个小姑娘,七个小矮人一直故意佝偻着腰背表演,憨态可掬,令人发笑。台下的观众津津有味看着戏,其中不乏小孩子。嘴里不厌其烦问着身边的阿娘,“坏巫师给公主的梨有毒吗?她可真坏呀!邻国皇子什么时候来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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