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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头发花白,形容枯槁,脸颊凹陷,严重脱水的双唇不断翕动,肉眼可见的进气少出气多,一看便知已是大限将至。
原文中虽然没有介绍过这位妖王,可从无尘仙尊的描述中猜测,妖王怎么也算是风流倜傥的英雄人物。但与床上这位老人对比,是谁都无法相信,这会是妖王青述。
果真如世人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用花言巧语骗了那么多姑娘的心,将人带回来后便不闻不问,甚至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弃之如敝屣。这样的人有这种结局,晏离舟不觉得他可怜,反倒升起了一丝畅快。
老天果然还是公平的。
妖王半阖着眼,眼里布满阴翳,他看向一旁的青啼,青啼反应迅速地退了下去,留晏离舟与妖王两人单独说话。
“你、你都长那么大了,我小时候见你,你还是一条小白蛇呢。”妖王笑了笑,说完一段话,他足足咳了半盏茶的功夫。
他喉间呛出几滴血,嗓音混着黏着物,让晏离舟生出了一丝不适感。
晏离舟沉默地站在床前,听他伤春悲秋地感叹着过往的事情。耐心耗尽前,他才说出了晏离舟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这东西我也无法控制,你师尊没跟你说吗?你不是我族中之人。”
晏离舟愣在原地,原身不是妖族的人吗?他不是蛇妖吗?!
无尘仙尊根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不对!
晏离舟回忆着当初下山前,同无尘仙尊的那番谈话。
无尘仙尊根本没有同意或者否定他妖族血脉的事情,那家伙只是一门心思的跟他说着娶亲一事,更多时候都在一旁摆出看好戏的模样。
是了,无尘师尊就是为了让他来妖族挑一个媳妇回去,免得妖族的人再找上无尘宗扰他清静。至于妖纹不妖纹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管。
这坑徒弟的老家伙!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师父呢?!
“无尘那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次之后,他的伤果然还是……”妖王停顿了会,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给自己足够功夫喘息,才继续道。
“你可在你师尊身边见过一朵金莲?”
晏离舟不懂这家伙怎么突然提到什么金莲,他仔细思索,摇头道:“我未曾见过。”
妖王立马松了口气,“那便好,金莲还在,那老东西应当是没事的。”
妖王笑了一声,“你此番前来,看中了我哪个儿子?”
话头突然一转,打得晏离舟猝不及防,晏离舟面色讪讪,回答道:“祁白茶。”
“白茶……白茶……”妖王疲惫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竟不记得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孩子了,也罢,既然是你看上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差。”
晏离舟攥紧拳头,胸口像是着了一把无名火,直烧得他大脑晕眩,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会不会挑起各族的矛盾,他想狠狠揍对方一拳。
妖王这语气,倒像是随意将一件物品丢弃给了他。
他不想见祁白茶一面也就罢了,他甚至都不问问祁白茶长什么模样,今年几岁。
“替我向你师尊问好。”
晏离舟沉着脸拉上床幔,瀛朝雪上前一步拉住他,焦急询问,“他说了什么?他教你了吗?”
晏离舟摇头:“他也无解。”
两人同时噤声,一路无话地退出了寝殿。
青啼等在门外,看到两人的瞬间,他将眉间的忧虑收敛。
还未开口,一名仆从便匆匆赶来,着急忙慌道:“大皇子,昨、昨日荇洲城又发生了命案,这次死的是一名船夫,死相与前几日死的那些人如出一辙。”
瀛朝雪和晏离舟齐齐愣住,两人面面相觑,晏离舟在瀛朝雪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
……
祁白茶一大早就蹲在瀛朝雪的门前,他眯着眼,懒懒地趴着,像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宠物。
晏离舟开门的时候,差点踩到了他的尾巴。
狼崽的尾巴缠上他的脚踝,晏离舟将他抱起,几番询问后才知道,祁白茶是碍于瀛朝雪在,所以才没直接闯进房里的。
晏离舟问他有什么事,祁白茶支支吾吾不说话,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黏人的过分。
祁白茶一觉醒来发觉晏离舟不在身边,他惊慌失措地跑来了这里。
他才不会主动承认,他是想晏离舟了,想待在晏离舟身边。
这番举动遭到了身后瀛朝雪的注视,顶着刺骨的眼刀,晏离舟才迫不得已放下祁白茶。
晏离舟摸摸狼崽的耳朵,这是祁白茶的敏感点,从前不能触碰,自祁白茶同意给他摸了后,晏离舟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小白,我和师兄去办一件事,很快就回来,你在房间里等我吧。”晏离舟没说他是去找妖王的,他怕祁白茶难过。
狼崽乖乖点头。
晏离舟和瀛朝雪前脚刚走,盲眼少年就从晏离舟的房间走了出来。
祁白茶满身戒备地看着无漾,心中的疑惑未解,怒火与醋意倒是先迸发了。
“你怎么从晏离舟房里出来的?”
先前他就奇怪,他闻着晏离舟的气味才确定晏离舟在瀛朝雪房里,他只以为两人一大早在房中谈什么事情。如果晏离舟真和瀛朝雪在商量什么事的话,那晏离舟昨晚是和无漾一起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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