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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关行对待宋羽河完全像是对待易碎的珍贵瓷器,见他拼命挣扎排斥自己根本不敢强行上前,只能将乞求的眼神看向薄峤。
薄峤应对宋羽河很有一套,根本不管他的挣扎一把将他从角落里抱住来,紧紧拥在怀里,手指熟练地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滑到后颈,像是安抚应激的小猫似的一点点抚着。
宋羽河眼睛和耳朵全都罢工,鼻间艰难嗅到一股熟悉的薄荷味,一时间所有的挣扎都卸了劲。
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直接靠在薄峤怀里昏睡过去。
薄峤轻轻松了一口气,将他抱起来,二话不说前去二楼的医疗舱。
宋关行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爬起来跟过去。
薄峤熟练地将宋羽河放进医疗舱,察觉到他的手还在死死勾着自己的外套,便脱下来让带着淡淡薄荷香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医疗舱缓缓运作。
宋关行站在门外,怔怔看着,一时间竟然不敢进来。
薄峤坐在医疗舱旁的椅子上。
“进来。”
宋关行如梦初醒,缓缓走上前,失魂落魄地坐在薄峤身边。
“从太空中掉落,更何况还经过虫洞,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薄峤见到他这副蔫哒哒的样子也没落井下石,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我之前有问过他小时候的事,他的反应也很激烈,只是没现在这么严重。”
宋关行盯着医疗舱中宋羽河苍白的脸,喃喃地说:“嗯。”
“如果不想再刺激到他,最好找个心理医生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他的记忆。”薄峤皱着眉给他出主意。
宋关行说:“嗯。”
“还有病历。”薄峤将之前带宋羽河做检查的病历发给了宋关行,“打开看看。”
宋关行只会说“嗯”,像是仿生人似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着手指将薄峤发来的病历打开。
他满眼都是难过和木然,视线落在“爆炸后流银入体”的鉴定结果看了好半天,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清醒。
宋关行的手都在抖,一把抓住薄峤,急急地问:“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流银怎么能在身体里?”
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才能让那恐怖的只能用做仿生机械的流银钻到身体里去?
流银是整个星际最奇特的金属,宋氏的祖辈研究了许多年才敢将其用在仿生人身上,但爆炸过后的流银有致人绝症的辐射。
所以星际中,流银稳定器一旦出现问题,为了不被程序使流银爆炸后产生辐射,一般人往往都是选择报废。
哪怕是零件内一滴流银爆炸了,也是必须要返厂的。
宋关行知道爆炸后流银的恐怖,脸色才能如此难看。
薄峤满脸“你问我我问谁?”
宋关行只能无措地将手收回来,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病历,发现医生的建议是尽快手术,注意到诊断时间,又皱着眉说:“为什么没有立刻做手术?”
薄峤言简意赅:“忙。”
宋关行看到那个“流银入体”就焦急:“忙什么能比身体还重要?”
薄峤冷漠看着他,不说话。
宋关行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他想起来宋羽河在忙什么了。
——机械大赛。
如果参加不了机械大赛,和宋羽河相依为命的仿生人就要彻底报废。
他当然不能去做那要住一个月院的手术去耽搁时间。
而宋羽河之所以去参加机械大赛,是因为自己对薄峤的那点针对。
想到这里,宋关行感觉当时得意洋洋的自己朝着薄峤甩出一击凶狠锋利的刀,想着是打倒敌人耀武扬威,但没想到那刀在半路变成了回旋镖。
自己亲手扔出去的利器绕了整整一大圈,最后狠狠扎回了自己心口,鲜血飙出好几米。
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宋关行头一回痛恨起自己的恶趣味来。
这么会功夫,医疗舱结束,宋羽河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乖顺躺在医疗舱中熟睡。
“去给他联系心理医生吧。”薄峤将舱门打开,轻手轻脚把宋羽河从医疗舱抱出来,“在他没恢复记忆前,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他。”
宋关行也被应激的宋羽河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见状连忙点头。
他现在完全不敢再找薄峤茬,天知道甩出去的利刃会不会又变成回旋镖,把他扎成个筛子。
***
宋羽河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但萦绕在鼻息的薄荷香混合着玫瑰香让他知晓自己很安全,放松心神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已经回到薄峤的小别墅,窗户大开着,还带着点温暖的秋风吹进来,将窗帘吹得微微拂动。
从窗户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满园的玫瑰花。
怪不得梦里都是玫瑰香。
这个时候,宋羽河才后知后觉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外套,是薄峤的。
应该是紧紧抱着这外套睡了一晚上,宋羽河脸颊上都被压出一个扣子印,他胡乱揉了揉,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
客厅的落地窗也开着,薄峤正坐在阳台和人光脑语音。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回头,夕阳照在他清冷的眉眼间,莫名带了些暖意。
“醒了?还头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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