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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关行突然呛出一口气,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直到最后薄峤忍无可忍地走上前,一把将宋羽河从他怀里扯出来。
失而复得的宋关行顿时像是被抢走天价珍宝的吝啬鬼,当即眼圈一红,反应过来就要和薄峤玩命。
薄峤将外套裹在宋羽河身上,眉梢全是冷意:“高兴傻了?就这么让他这么晾着?”
宋关行呆了一下,才意识到宋羽河此时浑身湿透,加上又哭过,等会肯定会病一场。
他忙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连忙从薄峤手上把晕晕乎乎的宋羽河抢了过来。
“走,先、先去换衣服。”
宋羽河乖巧得很,点点脑袋跟着宋关行走了。
宋关行这时才后知后觉起来,好像宋羽河对自己……一直很依赖,哪怕是没恢复记忆之前,也是那种孩子任性撒娇的态度。
宋关行强压下浮现内心的酸涩,揽着宋羽河一路狂奔回植物园入口。
车上开足了暖气,宋羽河坐在后座迷迷糊糊地脱掉湿哒哒的衣服,只赤身裹着宋关行的干外套蜷缩着微微发抖。
车自动导航狂飙去医院。
迟了半步没上车的薄峤:“……”
混蛋宋关行,又把他丢在植物园门口了!
宋关行在回去的路上,也像上次那样浑浑噩噩了一路,只是上次他满心都是惶恐,这次却抱着宋羽河,狂喜从紧绷的心中一点点往外渗。
直到去了医院,宋羽河换上病服躺在柔软的床上陷入熟睡,宋关行才终于寻到了全部的真实感。
宋羽河……
他的小止终于想起他了。
好像一场停了好久的凌迟突然回光返照,再次让他疼了一瞬,只是很快,就是被密密麻麻的喜悦溢满。
从此往后,他的余生全是阳光。
再无阴霾。
***
宋羽河感觉像是做了一场荒唐大梦,晕晕乎乎睡了好久,才隐约找回五感来。
他先是手指微微动了动,鼻息间嗅着淡淡的玫瑰花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羽睫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一片黑暗,只能隐约从窗帘缝隙瞧见几道灯光。
他正疑惑着,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
——是宋关行木香香水的味道。
“醒了?”果然,宋关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开灯,先别睁眼。”
宋羽河因为落了水,发了整整一天的烧,声音都有些沙哑:“嗯,几点了?”
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宋羽河明显感觉到光源从指缝中钻到他的眼睛里,他微微闭了闭眼,等到宋关行的手离开了,他才尝试着睁开眼睛。
宋关行坐在床边,垂着眸看他。
“已经晚上十点了。”
宋羽河看到他,喊他:“哥哥。”
宋关行心中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这才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他喜滋滋地应道:“嗯,我在呢。”
好在宋羽河开口第一句叫的是“哥哥”,而不是“先生呢”,要是宋羽河恢复记忆了还满脑子都是薄峤,宋关行能呕死。
只是想到这个,宋羽河回想起第二次被自己丢在植物园的薄峤,难得有点心虚。
相隔这么久,宋羽河恢复记忆后,和宋关行的相处似乎没有丝毫分离多年的生疏。
就好像回到了幼时那样。
那时宋关行在伏恩里上学,小团子天天拿着向玖的光脑和他通话,甜丝丝地喊他哥哥。
宋流止那时还太小,宋关行只是在伏恩里待三个月,他都要掰着手指头算上好久,默默数着自己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到宋关行上完半学期的课回到家,那小团子欢天喜地地拎着他的玫瑰小玩具,高高兴兴地跟在哥哥后面跑来跑去。
没有半分疏离和生分。
现在的宋羽河就是这个状态,他就算认出了哥哥,也没有因为分离太多年一样过分地黏人,甚至和之前没恢复记忆之前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宋关行见他什么话题都不提,有些着急,旁敲侧击地问:“你是怎么记起来我的?”
他总觉得这事太顺利,顺利得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又在做美梦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梦,就没有多想。”宋羽河就算退了烧也还是满脸病恹恹的,“今天就突然想起来了。”
宋关行脸微微抽了抽,狐疑地说:“你不会是因为……我凶你,你才想起来的吧?”
宋羽河想了想:“好像是吧。”
宋关行:“……”
早知道他见到宋羽河第一面就直接凶巴巴地骂他,指不定宋羽河早就认祖归宗了。
宋羽河病怏怏地靠着,好一会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先生呢?”
要是搁之前,宋关行脸色早就绿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宋羽河恢复了记忆,宋关行确保自己的位置不会被任何人取而代之,心态异常得轻松。
他大度得很,心情很好地说:“不知道,我打视频问问他?”
宋羽河点点头。
宋关行拿着光脑,手指轻快地点开通讯列表,还没点开薄峤的对话框,向玖的全息视频突然打了过来。
宋关行的手一顿。
宋羽河听到铃声,迷茫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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