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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一惊,站在车边的人挑开一口麻袋,里面露出来的果然都是碎沙。因为颗粒大小和米粒差不多,用手去接触很难发现不同。知道中计还被官兵围堵,络腮胡大喝一声,让所有人和他杀出一条血路。只要突围出去,在外面接应的人自然会救他们。
薛倾察觉到络腮胡的意图,扬手让所有人放箭,一轮箭雨之后,下面的官兵和剩下的山匪杀在一起。杨一请梁君末先进粮仓避一避,梁君末问他楚云闲在何处。
“楚将军带兵去阻止胡夷,不在城中。”杨一如实回答,不过没有说楚云闲只带了三百人。
梁君末对楚云闲的身手很有信心,到没有过度担心。只是一想到不是楚云闲在这里接他,他就有点怅然若失。
江平州内战火已起,一簇烟火从城里发出,在高空中绽放。橘红色的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火,浓烈的不安在黑夜里沸腾起来。
在外面接应的胡夷和山匪看到信号,知道是里面的人出事,立刻集结人手准备攻城。不过他们还没走出几百步,就被一阵箭雨拦住去路。
“此乃戚国江平地界,尔等再敢前进一步,就把命给我留下。”黑暗中有人大声喝道,让前进的人止住脚步。无数的火把在丛林里燃烧起来,连成一条火龙。三百士兵立成人墙,挡住入侵者的脚步。
楚云闲骑着雪兔,手提长|枪,站在队伍前面。无数火光在他身后,仿佛是一条用火焰制成的披风,猎猎生威。温暖的光线把他俊美无双的脸称出几分暖意,却让人更加不敢忽视。
刚力压住山匪头子,他越看楚云闲越觉得眼熟,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来在何处见过楚云闲的脸,怒道:“你是梁仙云!”
楚云闲冷笑道:“本将军姓楚,上云下闲。刚力,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来自取其辱,简直可笑。”
刚力大惊失色,梁仙云和楚云闲竟然是同一个人,难怪当日他们的内防被攻破的如此彻底。楚云闲亲自设美人计,让他们防不胜防。
“楚云闲,你在南国威名赫赫又如何?还不是被南帝嫁给一个男人做夫,你以为就凭你身后那几百人和你,拦得住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力一想到他们失败的原因不是美人计,而是没看出美人是楚云闲,心里就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用楚云闲的血来洗刷昔日兵败的耻辱。
楚云闲提起长|枪,凭空划个半圆,破空之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他直视刚力,面无惧色,朗声道:“你大可试试,我身后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无人惧你这群虾兵蟹将。”
高云虎调来的三百城防兵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楚云闲身上有种让他们安心的力量。看着楚云闲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士兵们热血沸腾,激动万分。胡夷和山匪人数比他们多,但那又如何?他们手中有长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够本。
楚云闲一声令下,三百士兵腰刀齐出。兵戈之声让山匪他们后退半步,刚力睚眦欲裂,让胡夷和他一起往前冲。战斗一触即发,楚云闲一马当先,长|枪扫落叶,尘土飞扬。
山匪头子见势不妙,佯装攻击,实际在找时机突围。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没有必要为了一群胡夷卖命。反正大雪封山,他们找机会逃跑往山里一钻,官府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等风头过去,他们又能重整旗鼓,继续做老勾当。
刚力知道这群山匪靠不住,也不指望他们帮忙。楚云闲有以一敌百之勇,但胡夷这次来的这几百人都是部落里的好手,身体素质不输这些士兵。不过刚力还是小瞧了楚云闲的能耐,看着自己的手下在楚云闲的攻击下不断退走,刚力杀红了眼。
“楚云闲,今日之仇,我刚力一定会报。”被属下护着的刚力冲楚云闲大声喝道。
楚云闲冷笑一声,取过马背上的弓箭,搭弓上弦,箭矢破空而出,宛如一道流光射进人群,不偏不倚正中刚力,贯穿他的右臂。
刚力被箭矢带的后退几步,手中的兵器拿不住掉落在地。楚云闲在马背上腾空而起,长|枪直指刚力首级。几名胡夷士兵立刻围上来,在刚力身前竖起人墙,楚云闲长|枪一扫,将他们全部打落。
楚云闲一脚将刚力踢翻在地,长|枪插|入他的咽喉,冷酷道:“你没有机会找我寻仇。”
刚力伏诛,山匪们一呼啦全撤,胡夷士兵溃不成军,丢盔弃甲。楚云闲拔出长|枪,翻身上马,策马去追这些残兵。
江平州边境,晨光破晓,楚云闲牵着马站在山头,长|枪立在身侧。他看着天边的光像画卷铺开,照亮天地,看着那些胡夷士兵逃下山,跨过江河进入胡夷地界。在他身后,只有满目的雪。他矗立在雪中,宛如梁君末雕刻在院中的战神。
光拂过他的面容,轻柔的像情|人的手。穿上盔甲,他是铁血将士,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可此刻站在晨光之中,看着那些溃不成军的胡夷,他心里没有当初那种旗开得胜的喜悦感,只有深深的思念。
看惯了鲜血和生死,他突然眷恋梁君末温暖的怀抱。干净纯粹,让他可以放心倚靠。
跨上马背,楚云闲摸着雪兔的鬃毛,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雪兔,带我去找君末。”
奔波于战场,平息战乱之后,楚云闲也有了想要归去的安宁之地。想念的种子在心里发芽,在雪兔奔腾的马蹄下长成参天藤蔓,缠|绕在心底,织成温柔的囚笼。羁押在里面的心脏鲜活的跳动着,想念着,反反复复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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