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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总是梦到季习,梦里他就坐在家里的院子里,什么话也不说。一个人看着院子里的树发呆,每一次我想要走过去问他过的好不好,他就会消失在我眼前。”楚云闲离家数月,在邵茜心里就像几十年那么漫长,她以前心里惦记着,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日夜入梦。
邵茜拉着舒兰往家里走,将军府越来越近,邵茜心里有些话就越想说出来。看着门前巍峨的石像,邵茜不由想起昔日楚云闲离家的场景,那般真切,仿佛还在眼前。
“娘是许久不见季习,日有所思。我记得在过几个月就是爹的寿辰,不如让爹向皇上求一道旨意,让季习回来看看你们。”舒兰怕邵茜忧思过重,闷出什么病来。心里想着等下回去找楚云戈商量一下,想办法让楚云闲回家一趟。不说在家里住多久,能看一眼爹娘,让他们放心也好。
楚云闲素来孝顺,以探亲之名回来,想必皇上也不能说什么。邵茜心里觉得可行,但也清楚山高路远,艰难重重,没报多大希望。
二人小谈两句便到了将军府前,邵茜绕过楚云闲的话题,牵着舒兰的手叮嘱她照顾身子,头三个月都不要太操劳,同时也忍不住唠叨楚云戈最近不常在府中,一点也没有将为人父的样子,还说自己等下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舒兰听着应着,替楚云戈开脱两句。楚云戈最近很忙,有些时候回来的晚,舒兰都睡了。
邵茜说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忙的,连妻子有身孕都不知道,让舒兰别总向着他。舒兰笑着点头,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她和楚云戈之间,素来都是楚云戈让着她,二人成亲多年,还没有红过脸。
舒兰和邵茜说着进府,刚进门就看见管家送沈公公出来。沈公公看见她二人,行礼起身时沉沉的叹口气,竟然没有多言便出门去。邵茜心头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沈公公和她们也是老熟人,上次像这般严肃还是皇上下旨要楚云闲出嫁的时候。
邵茜心里不安,站在原地等管家回来,问他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管家摇头道:“沈公公是和老爷在书房单独谈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老爷脸色不好看,还说夫人回来之后,要你们快点去书房找他。 ”
书房的气氛有些凝重,楚烽坐在梨花木椅上,面色沉重。楚云戈和一位老者在下方,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邵茜带着舒兰匆匆而来,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发问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楚烽见了邵茜,面色一沉,悲痛道:“刚才宫里来了消息,戚国来信,季习病重,想见我们一面。”
戚国的来信百里加急,信中写到楚云闲身染恶疾,缠绵病榻许久,心里惦记家里人,希望他们能去戚国看他。皇上看完信就让沈公公来通知楚家人,以楚云闲的性格,能写出这样的话,只怕是真的卧病在床,性命垂危。
邵茜闻言如遭雷击,心里多日的担忧都成为现实,她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舒兰连忙伸手扶着她,吓的面色惨白。楚云闲从小身强体健,偶尔感染风寒,有个小病小痛实属正常。这次情况却不同以往,信中所言,不管有没有夸大的成分,能从戚国那边快马加鞭送过来,都很难让人平静。
楚云戈担心邵茜气出病来,让身侧的老者上前给她把脉。舒兰扶邵茜坐下,给她拍背顺气。
邵茜看着老者,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道:“老前辈,我儿的病情,你之前可有听见过消息?”
“夫人稍安勿躁,江湖的信件走的比朝廷快,前两日老朽也收到戚国消息,里面并没有提及楚将军的病情,这其中恐怕有误会。”老者是一直在将军府的佛手,他在这里的第二日就恢复原貌,没在易容成年轻侍卫的样子。邵茜会问他,完全是因为他的来历和王府脱不了干系。
佛手在楚家这段时间和楚家关系良好,和楚云戈更是志趣相投,结成忘年之交,平日里有事,楚家都会和他商量一二。
佛手前两日收到的消息是阁中召回,李玉寒让他护送楚家的人到戚国。原本佛手心里还有疑惑,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他反而心思活络起来。
楚家一向只知道他和王府有关系,却不知道他来自青羽阁。现在王府要楚家去戚国,青羽阁也要他回去,说这其中没有曲折,佛手自然不信。不过现在麻烦的是安抚邵茜的情绪,免得她气结攻心。凭佛手对李玉寒和梁君末的了解,楚云闲应该没有大碍。不然阁中的消息不会是让他等着楚家慢悠悠的回去,而是要他快马加鞭去救人。
许是因为佛手和王府的关系,他的话在邵茜这里还有一点可信度。邵茜的情绪稍微稳定,喝杯热茶平稳很多。
楚云戈推着轮椅到邵茜身边,将她垂下来的头发拢在耳后,声音坚定道:“娘不必忧心,皇上已经答应我们去戚国看望三弟,若他在戚国真过的不如意,我会想办法接他回家。”
“皇上怎么突然这般好心,同意我们一起离开?”邵茜觉得诧异,之前他们想要去戚国探望楚云闲,朝堂上便有人百般阻拦让他们不得不作罢。邵茜可不会以为是其他人没有接到消息,才让皇上如此轻易的松口答应。
“只是我们,爹不能走,而且还有使臣随行。”楚云戈知道邵茜误会,开口解释。刚才沈公公前来,除了通知楚云闲病重外,还带着皇上的话。古来将在外,家眷不能离开都城。这次楚家却是家眷在外,将领不得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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