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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谁还能沉得住气呢?
谢婉凝却说:“还能是什么情景?不过是胆子小一些,不敢随便见人罢了,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这话仿佛在打陆思溪的脸,明晃晃说她是坏人。
不过陆思溪可不跟沈佩玲似得沉不住气,她抿嘴一笑:“姐姐真是爱说笑,也就是顺嫔小性子爱疑神疑鬼,平白叫人伤心难过。”
谢婉凝其实也想知道她到底如何细想的,闻言便慢条斯理问:“那你说该如何?我说的话顺嫔也不怎么肯听啊……”
陆思溪见她似乎有些心动,却说:“妹妹年纪轻,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还是得靠姐姐做主。姐姐如今可是十三宫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了,有您在我们哪里好多嘴呢。”
宜妃也是厉害,可真够能吹捧她的,平日里心里头指不定要怎么骂,面上倒是说得好听。
谢婉凝这回终于明白,陆思溪是想避嫌,不肯亲自动手,就把注意打到她头上了。
她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谢婉凝轻声笑了:“难为妹妹瞧得起我,不如这样,过几日得空我再去瞧瞧她吧。至于回宫之事如何安排,还是要过问她的意见。”
她顿了顿,深深看向陆思溪:“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了。”
宜妃刚扬起的笑容就停在了那,弯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谢婉凝也不管她如何去分辨这句话,她起身就往外走:“这顿午膳很得宜,多谢妹妹宴请。”
待淑妃仪仗消失不见,陆思溪才沉下脸来。
紫苏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问:“娘娘,若是淑妃不去……?”
陆思溪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茶杯:“她不去,有的是人想去。”
紫苏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秋风里瑟瑟发抖,也是有些心疼:“娘娘,不如再给老爷去封信吧。”
陆思溪却苦笑出声:“要同父亲说什么?说我没用,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紫苏给她披上披肩,这一回也不知要如何接话了。
事关皇嗣,又怎么会是小事呢?娘娘满心都是陛下,可陛下……却很少看顾娘娘一眼。娘娘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结果却叫一个无关紧要的嫔先有了孩子,还叫老爷动了怒,这真叫人有苦说不出。
陆思溪还想着刚才谢婉凝的窈窕身影,问紫苏:“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娘娘……”紫苏回答不上来。
陆思溪叹了口气,满脸都是疲惫:“若是知道有今日,我当年还坚持什么?”
一阵秋风袭来,空余满室竹音。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娘娘:你哪里不如我,心里还没点数吗?这位同学请你抢答。
路过的萧同学:当然是哪里都不如你!
☆、第 43 章
散席之后, 谢婉凝根本没想着要亲自去一趟听涛阁。看顺嫔如今的状态,她也确实不能再去了。
不过也不能彻底撒手不管,她叫来黄灿的干儿子张之:“你找几个东安围场的小黄门,一定要把听涛阁看紧, 这些时日有什么人员往来, 一个不少都要记下。”
张之才二十来岁的年纪, 却相当沉稳,闻言便道:“诺, 娘娘且放心。”
谢婉凝是萧铭修的宠妃, 哪怕是在东安围场,畅春芳景和芙蓉馆离得这么近,他也会经常赏赐。不拘饭食礼物, 每一日都要恩赏几个来回,足见淑妃娘娘在他心里的位置。
是以张之在东安围场“拉帮结派”的行为也异常顺利,整个东安围场他不说了如指掌, 也八九不离十了。
宁多福和沈雁来不敢下淑妃娘娘的面子,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他去了。
谢婉凝点点头:“去吧, 这次办得好, 回来有赏。”
张之也不废话,行过大礼就退了下去。
别看她宫里的黄灿不如几个姑姑和大宫女打眼, 可办事却异常稳妥。许多事谢兰她们不方便办,都是由黄灿经的手,一准不会错。
这边顺嫔还没闹出什么事来, 那边萧铭修却又给了一个惊喜。
一转眼就到了十月下旬,东安围场天气由热转凉,衣裳一层层穿回来,一夜到深秋。这几日各宫都换上厚重的绸纱窗,竹席和玉席也都撤了,只门上的珠帘还留着,这时节的蚊虫还是很多。
谢婉凝早上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畅,她最是怕冷,现在已经换了厚实的鸭绒棉被盖,这么捂一晚上特别舒服。
春雨等在外间,听见动静就问:“娘娘可是要起了?”
谢婉凝“嗯”了一声,自己坐起身来。
格窗开了一条缝,活泼的阳光钻进来,点亮了一天好时光。
谢婉凝发了会呆,春雨和夏草就进来伺候她洗漱:“娘娘,今日略冷了些,绫惜姑姑准备好了新夹袄,娘娘看看挑个颜色?”
春雨一边给她上面脂,一边跟夏草指挥小宫人取衣裳。
因着在东安围场也就待到十月末,是以绫惜没给准备太多的秋装,只把谢婉凝最爱穿的夹棉袄裙多备了两身,再加上各色刺绣披风,就能搭配出最好的效果。
谢婉凝把每一件都看过一遍,最后指了那身远山紫色的蜀锦袄裙:“这一身最好。”
这身衣裳的颜色仿佛远山含黛,烟云色里夹杂着清浅的藕荷色,非常飘逸。再配上精致的蜀绣百合花缠枝纹,穿在身量高挑的谢婉凝身上,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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