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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吟了片刻后,突然开口说道:“此次去福建彻查福建总督周超意贪污枉法一事,就由都察院和忠勤侯一同负责,温爱卿觉得如何?”
温廷筠觉得跟聪明人说话的感觉太好了!不用自己再拐弯抹角的提醒,皇上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忙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点头回道:“皇上英明!”
两人颇有深意的相视一笑,此去福建路途遥远,温廷筠也曾出过事,忠勤侯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儿,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他在京中,不方便把他抓起来调查他为太后挣钱一事,可是出了京城,就容易得多了,随便来个什么意外,让他失踪,把他抓起来,一审便知,还不会让太后起疑,简直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两人正心情舒畅的互相对视之时,却听御书房外的小太监高声禀道:“吏部侍郎温廷卿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显然知道温廷卿此时要来求见,扬声说道。
就见温廷卿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一旁的温廷筠,微微愣了愣,给皇上行过礼后,便开口说道:“臣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把福建各地的官员梳理了一遍,结果在这里!”说完后,将手里的则子呈了上去。
安公公接过他呈上来的则子,转身呈给了皇上,皇上伸手接过则子,心情颇好的笑着说道:“温爱卿过来坐,朕与令弟刚才还讨论令尊的事情来着,正好温爱卿来了,朕也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温廷筠闻言,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明明都已经做好决定了,还假惺惺的收买人心,也不怕我回头揭发你,不过面上却只能笑着配合的说道:“是啊,大哥,我刚才向皇上提了建议,不知道妥不妥当,正好听听大哥的意见!”
待温廷卿坐下后,便把刚才跟皇上商量好的对温敬严一事的处理办法,重新说了一遍,不过两人之间的那些谋划,却是只字不提,温廷卿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温廷卿的聪明才智,那绝对是在温廷筠之上的,虽然他不能确切的知道之前温廷筠去福建出使,背地里还有什么秘密调查的任务,但从之前的蛛丝马迹来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对于温廷筠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一事,他还是能够确定的。
因此,在听到温廷筠对温敬严一事的处理意见时,瞬间便领会了此事另有玄机,连问都没有问,便点头赞同道:“全凭皇上做主!”让皇上十分的满意。
为了迷惑对手,戏还是要做全的,皇上拿起御书案上的茶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温爱卿这来一次朕的御书房,朕就得摔个茶盏,也太费了点吧!”
“皇上尽管摔!臣既然替您管着内库,难道还能连几个茶盏都供不起吗!”温廷筠站起身,嬉皮笑脸的回道。
“滚!”皇上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高声喊道,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
温廷卿跟在温廷筠身后,沉着脸出了御书房,待走了一会儿,离御书房远了些,温廷卿才避着领路的小太监,小声开口问道:“你替皇上管理内库?”
“是啊,皇上那么对咱们老爹,可不得给咱们些脸面么,不然,岂不寒了那些忠臣之心?以后谁还会忠心为他做事!”
温廷筠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给皇上管理内库一事,先不要透露出去,等去福建调查福建总督周超意的队伍走了以后再说!”
“你到底在帮皇上做什么秘密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危险?!”虽然知道不应该问,但因为担心温廷筠,温廷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危险不都已经经过了么!”温廷筠含糊着回道,不想把温廷卿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故意转换话题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老爹,他要是知道皇上要彻查这件事情,岂不是要吓死了!”
温廷卿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往下接着追问,十分配合的跟着转移了话题道:“吓一吓也好,自从我升了吏部侍郎,你封了定远侯后,他就有些飘了,此事正好给他个教训,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温廷筠原以为温廷卿跟温敬严的感情,肯定要比自己跟温敬严的感情要好,肯定不舍得看他难受,毕竟温敬严那么的器重温廷卿,谁成想,温廷卿竟然跟自己想的一样,都想给温敬严一个教训,不由让温廷筠心中暗暗感慨,温廷卿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感情是感情,该拎的清时,绝不含糊!
两人边走边聊,坐同一辆马车一起回了温府,温廷卿去跟温敬严打招呼,让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个心里准备,别到时候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温廷筠则是以探病为由,去了太夫人那里,摒退了左右,把皇上要彻查温敬严一事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给太夫人说了,以免她将来听到这个消息后,再受刺激,身体扛不住。
不过,涉及到太后的事情,温廷筠却一字未提,以免据节外生枝,将温家扯进不必要的争斗中去。
温太夫人是有格局的人,自然明白温廷筠话里的意思,知道皇上要彻查温敬严一事,不过是个幌子,不禁放下心来,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温廷筠的手,让他赔自己吃过饭后再走。
温廷筠留在温府,陪太夫人度过了这最后平静的时光后,才回了自己的侯府。
果不其然,等第二日宫里传出来要彻查温敬严的消息后,一时间,整个京城对于温家和温廷筠的各种不好的流言和猜测,便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冷眼旁观者有之,嘲讽讥笑者有之,落井下石有之,仗义执言者有之,真真是一副众生相,让温廷筠看得很是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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