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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三贵道:“爹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
陈三娘道:“现在这么分挺好的,我们都很满意。”
文太爷:“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大嫂这些年一直占你们的便宜还不自知,往后没了你们,我看她们的日子怎么过!”
文三贵是个性情憨厚的老好人,说道:“爹你放心,分了家我们还是家人,大哥那边我会照顾的。”
文太爷看着文三贵,发自肺腑道:“三贵啊,爹真希望你才是我们家的长子,你大哥和大嫂……”
文太爷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
陈三娘劝慰道:“爹不用这么说,我们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等我们日子好了,把新房子盖起来,你和娘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文太爷看着陈三娘点了点头,连说了几个好,最后把目光放到文靖安身上。
“靖安,你要念书?”
文靖安道:“是的爷爷。”
文太爷:“好,咱桃河村自古以来就没有读书人,也就村长会写几个字,你去念书人家会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书上的道理爷爷不懂,不过爷爷种了一辈子地,不想儿孙世世代代都种地,你们年轻人去做些不一样的,你就去念书。”
文靖安应了下来,文太爷又交代了几句,天色渐黑,这一夜过去之后,明天桃河村的大事就是文太爷家分家了。
第5章 进学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二天一大早,文大贵便把村长请到了家中。
按照桃河村分家的惯例,文家请村长吃了朝食,随后由家主文太爷牵头,领着三个儿子和村长去丈量自家田地,父子兄弟商量好如何划分之后,由村长写下三份分家的契书,亲兄弟明算账,三兄弟都要在上面签字画押,文太爷和村长也摁了手印之后,这个家便算分成了三户,其中文太爷和文太婆算入长房户头。
由于昨晚文靖安已经把大伯母安排得明明白白,再加上大伯母自己日夜盼着分家,在良田劣田、好地坏地等等问题上她倒没有再闹,而且住房也是给她们长房最好的,除了田地和房屋这两项大头,文家也没什么好分的了,因此分家很是顺利。
文靖安这边也是起了个大早,文三贵等人出去丈量田地时,文靖安便和陈三娘去收拾打扫老房子,二伯母知道老房子那边柴火多,也带着安安和两个儿子过来帮忙。
一通拾掇,到了中午,总算有个干净能住人的“新家”了。
老房子一共三间,中间用作“厅堂”,左边是文三贵和陈三娘的住所,右边一间归文靖安所有。
虽说是破旧了点,屋顶、墙壁和篱笆都得加以修葺,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院子小厨房什么的都不缺,关键是远离了大伯母那种心理病人,得到了一个专属自己的清净的住处,这在当下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其他一些琐碎东西,文靖安简单收拾了衣物鞋被之类生活物品,当然那三本书肯定要带走,另外陈三娘昨天和他从莲花镇买回来的二两矿盐,他特意自己收了起来另作他用,连陈三娘和文三贵都不知道,她们只认为是大伯母私吞了,相反大伯母也会认为是她们带走了,因为盐是陈三娘用娘家私钱买的,她也没脸过问。
到了傍晚时分,一家人按照规矩吃最后的“散伙饭”。
饭桌上自然是气氛凝重,文太爷拉着脸不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开口,一顿饭草草吃完,文靖安一家三口便要走了。
大伯母那家子当然没来送行,文二贵和二伯母一家倒是送出了门口,安安更是抱着文靖安不放,委屈巴巴道:“安安不想小哥哥走。”
文靖安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小哥哥家就在村口,安安随时都可以来找小哥哥玩儿。”
安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在她单纯的认知里,她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虽然小哥哥还住在桃河村,可和她之间就是有了距离,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陈三娘从小看着安安长大,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对安安的性情最为了解,便跟二伯母说道:“等我们在那边全收拾好,明天我把她接过去,忽然间不让她跟我们还有靖安睡,肯定不习惯。”
二伯母和文二贵向来由着安安,便道:“那好,你那边有需要随时过来叫我们帮忙。”
陈三娘点了点头,弯下腰把安安抱起来,哄道:“过几天三娘娘就把安安接过去,安安今晚先和爹娘一起睡,要听话哦。”
安安最听陈三娘和文靖安的话,小小声应下了。
文靖安再逗了安安几句,文三贵和陈三娘则跟文太爷和文太婆说些劝慰的话,最后双方道了别,出了文家大门,文靖安这一家子就算“自立门户”了。
一家三口站在“新家”门前,心里都不觉得艰难,反而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而文靖安再次感受到了文三贵和陈三娘夫妇的关爱,这对夫妻把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了他身上,都不用他开口,第二日清早陈三娘做好了朝食让他父子俩吃过,文三贵也不下地,直接带着文靖安去了隔壁的杏陌村。
杏陌村有一间私塾。
自文靖安表示他要读书之后,文三贵和陈三娘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昨晚她们连夜商量好了要送文靖安去私塾。
文靖安对此全然不知,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先用三百千熟悉一下繁体字和这个大盛朝以及前朝的历史情况,等家里的经济状况足以负担束脩,自己再和文三贵陈三娘商量,岂料这对夫妻早就给他做好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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