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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安牵着安安往她们这边来,陈三娘第一句不是追问结果,而是说:“渴了吧?先喝口水。”
文三贵也指了指桌上的两个包子,说道:“饿了就先吃点。”
连续做了三个多小时的卷子,文靖安真的有些渴了,吨吨喝了半杯茶,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主动向陈三娘等人道:“先生考究我学问,一共三份卷子,考贴经、墨义和四书文,我全都答完了,现在等先生看过卷子之后给结果。”
安安道:“先生一定会喜欢小哥哥的,刚才我跟三娘娘给你祈福了。”
文靖安笑着捏了捏安安的小脸蛋,陈三娘听到文靖安说还要等,便道:“那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我们再等先生一会。”
今天一大早出来到现在水米未进确实饿了,便依陈三娘所言喝茶吃包子,这难免让文靖安联想到后面真到了科举考试这一关,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万万不行的,因为到了后面的院试、乡试等等,往往是一考好几天不能离开贡院,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小单间里边,据说很多士子考完之后就落下一身病痛,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古代考试的非人性化文靖安刚才算是初步见识过了,所以往后他的晨跑还是要坚持下去,学问身体两手抓。
这时学厅里的李碧存已经看过了文靖安的三份考卷,他不急着表态,而是把卷子交给林宁宴,说道:“你也来看一看。”
林宁宴收卷子的时候,为了避嫌,整个过程他都是反盖着卷子不看的,他并不知道李碧存写的什么题目,也不知道文靖安答的什么内容,这时李碧存让他看,他接过卷子,初看一眼题目,略作回想,当即有些惊讶:“先生,这、这是?”
李碧存并不否认,继续道:“你再看他的答题。”
林宁宴不敢怠慢,一字一句地看,看完文靖安最后写的四书文,李碧存问他:“你认为如何?”
林宁宴严谨道:“除了答卷的馆阁体不够纯熟,四书文稍显稚嫩之外,挑不出其他毛病。”
李碧存:“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按他这个答卷水准,今年的县试如何?”
林宁宴道:“虽说先生出的只是今年县试的部分试题,不过按他这个水平,至少在二等之内了。”
永宁县的县试结果一般以一等前二十名,二等三十名,三等四十名划分,一等第一叫做案首,案首和其他考中一等、二等、三等的考生才能参加下一场的府试。
林宁宴说文靖安这个成绩至少在二等之内,意思也就是说文靖安即便现在去参加县试,他也能够通过。
李碧存“嗯”了一声,这表示他给出的分数和林宁宴一致,他也认为文靖安有县试二等的水平。
李碧存和李童生不一样,他是时刻关注着科举考试这一项内容的,他甚至能做到及时更新“题库”,本年县试、府试的题目,考完不出半个月他便会买回来存档,甚至于他有办法弄到历年优秀考生的答卷,做成合集给自家学生参考。
他刚才给文靖安出的三份卷子,并非他心血来潮出的手笔,上面的题目全来自今年县试的试题,所以刚才林宁宴看到这些题目略感惊讶,因为李碧存收学生虽然严格,却也没到一进门便拿县试试题考核的地步,这个文靖安竟然过了这一关,显然不是等闲之流。
第18章 深浅 君子悦莲高风亮节
李碧存用县试题目试探文靖安也不是刻意为难,只是因为李童生在推荐信写文靖安“蒙学二十日背三百千,进学两年通四书”,因此李碧存便想试试文靖安的真假,毕竟和李童生一样,他对天才学生也是求之若渴,倍加珍惜的。
显然,李碧存通过县试试题的测验结果,初步确认了文靖安的深浅。
他又明知故问林宁宴:“以这个文靖安的水平,在我们青莲书院如何?”
林宁宴如实回答:“最多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县试尚可,府试难说。”
李碧存:“可这信里说他是神童。”
林宁宴沉默了。
在他看来这便有些言过其实了,且不说文靖安的馆阁体还不足以去参加县试,他的四书文灵动有余,厚度不够,而且李碧存还没考他五言八韵诗,神童之说,在杏陌村的私塾或许恰当,但在青莲书院还够不上。
李碧存看出了他的想法,直言道:“如果我告诉你他蒙学至今才两年时间,他也不过十岁呢?”
林宁宴:“这!……”
李碧存把桌上的推荐信交给林宁宴,说道:“你自己看吧。”
林宁宴接信看罢,颇为惊异地看着李碧存,李碧存道:“别说书院里其他学子,即便是你,蒙学两年能考县试二等?”
林宁宴握信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一下。
他今年才十五岁,但早已考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童生,在这青莲书院是公认的大学兄,若非他的身世特殊,且有不能与外人言的隐情,他早就去参加院试甚至是乡试了,神童之说,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但越是如此他越有自知之明,直言道:“如果他才蒙学两年,我不如他。”
李碧存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想不到吧?这小小的莲花镇竟有你的对手。”
林宁宴:“既是对手,也可以是朋友。”
李碧存:“你能这么想最好,走吧,去见见这位神童和他的父母,免得失了我们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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