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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有些肤浅了,人家这位县尊大人还是爱惜人才的,只不过通过文靖安意想不到的方法表示心意而已。
李碧存道:“这封信我已转交给你,另外这件事还没完,前日来的那位书吏已经跟我言明了,县尊大人公务繁忙,但为了你专门挑了一个日子从县上下来嘉奖,由我们青莲书院负责接待事宜,过两日县里便会有官差先到镇上接洽。”
文靖安:“县尊大人什么时候来?”
李碧存:“定在了初七日。”
文靖安:“……”
李碧存看他愕然无语,问道:“怎么?那日你有事?”
文靖安道:“初七我大哥娶亲,我外公家那边的二表姐也在那日出阁,县尊大人初七从县里下来,三件事凑到一块了,我本来还想着那日跟先生请一天假来着。”
李碧存恍然道:“原来如此。”
林宁宴道:“昨天陈家送了喜帖过来,我和三位教习都有,先生你昨日去了隔壁镇上访友,陈家人便把喜帖托我转交了。”
说着,林宁宴把一份烫金喜帖递了过来,李碧存打开细看,跟文靖安道:“你外公还请我那日证婚,这可麻烦了。”
文靖安:“既然是我们青莲书院负责接待,那干脆把县尊大人请到我外公家如何?正好那日我和先生、三位教习还有宁宴也要去喝这杯喜酒。”
李碧存想了想,问林宁宴道:“你以为如何?”
林宁宴:“靖安的想法很好,不过要提前跟县尊大人那边说好,且把靖安和他外公家的情况禀明,若县尊大人同意,那自然皆大欢喜。”
李碧存又问了三位教习的意见,三位教习都认同文靖安和林宁宴的说法,李碧存便不再疑惑,说道:“那好,等县衙里的官差下来我便提这件事,陈家这边靖安你去跟你外公说了。”
文靖安:“学生明白。”
李碧存:“嗯,等县里的消息下来,我让宁宴转告你。”
文靖安应了下来,说到此处便再无其他,他行了礼离开了学厅。
李碧存让他去跟陈守严提这件事,无疑是给他一个机会和陈守严正式交流,因为虽说他成功让陈守严服了软,也接受了他一家自由出入陈家,甚至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但直到现在,陈守严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就意味着冰山裂开了,但隔阂没有完全消除。
如果文靖安这次能把县尊大人请到陈家去,还是在陈守严嫁孙女的时候,那陈守严无论如何都得高看他这个外孙一眼了。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即便积累了他这种程度的财富,他在读书人特别是考取了功名的读书人面前都是低人一等的,就比如如果县尊大人真来了莲花镇,接待县尊大人的只能是李碧存这种秀才,再不济也要是童生,像陈守严这种没有功名的乡绅,连陪县尊大人喝茶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如果文靖安能把县尊大人请到陈家来吃一顿喜酒,那可不就是陈家无上的荣耀?
这是镇上所有大商户求之不得的殊荣,陈守严的脸上那是要增光的。
当然了,文靖安的出发点也不是为陈守严脸上增光,老头身缠万贯在镇上已经够风光的了,文靖安想的是通过这件事让老头对他更刮目相看,以后对陈三娘、文三贵再好一点,好到正常状态,别在饭桌上总是板着一副脸,让外婆陈何氏和舅妈等人觉得不舒服。
而陈守严捐赠资助青莲书院多年,跟李碧存又是长年的好友,李碧存当然乐意帮他一把。
于是不出两日,县衙果然先遣过来了官差,李碧存按照文靖安的说法回了话,官差纪录下来之后回县衙复命,请示县尊大人的意见。
这位县尊王大人早年是同进士出身,因为和旧党之人不对付才被打发到云州这种僻壤之地为官,因此他和北昌府上的同知刘大人才结成联盟,共同庇护林家的后人,当年林宁宴避免了和他父母被贬斥到更为艰苦的蒙州而留在了云州,还在莲花镇青莲书院继续读书,就是这位王大人托了李碧存帮忙,一直在背后斡旋帮林宁宴隐瞒身世。
如今李碧存说要在陈家接待他,而且他要见的文靖安也是这个陈家家主的外孙,和林宁宴还是同窗好友,那首《莲花镇端午诗会忆三闾大夫有感》的诗前小序里便特意提到了林宁宴的名字,种种因素的加持下,他自然答应了。
官差很快便把县尊大人的意见带给了李碧存,李碧存又让林宁宴转告文靖安。
文靖安当晚和陈崇章一起回陈家,此时已经是七月初四了,陈家开始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做足了大户人家小姐出嫁的排场。
文靖安见过陈茂成等人之后,直接去找了陈守严。
陈守严此时正在跟镇上几个富商谈话,见到陈崇章带文靖安来找他颇感意外,便跟几个富商提了一口,这几个富商在诗会那天都是见过文靖安的,也不用陈守严亲自开口,赶紧让文靖安进来。
文靖安不浪费时间,一番虚礼过后,直言道:“初七日二表姐出嫁那天,恰好县尊王大人要来咱们镇上巡察,我让先生把县尊大人请来咱们家里,外公觉得合适吗?”
陈守严和几个富商都是一惊,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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