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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安:“……”
魏班头忽然往怀里摸索,文靖安感觉不妙,只见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文靖安都还没有反应他便直接塞了过来,说道:“我们知道文案首是要赴京游学的,路上肯定少了不了花销,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文案首千万不要见怪。”
感谢的话语文靖安可以勉强接受,这笔钱他确实万万不能要的,将银子还到魏班头手中,他知道要是正面拒绝,魏班头和魏小桃一家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便换了个说法,在魏班头耳旁说道:“这笔钱我要是拿了,以后有人会说我救你们是为了钱,现在我把钱退给你,这么多人看见,以后人们就会说我施恩不望报,两相对比孰优孰劣魏七哥比我清楚,务必帮我成全后者这个美名。”
魏班头一时语塞,他岂不知文靖安其实有拒收的意思,可听了文靖安这番分辨又觉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他正绞尽脑汁找切入点,文靖安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想法。
“这袋银子只能解我一时危急,这份声名却能让我终生受用,魏七哥帮我这个小忙?”
文靖安趁机将银子推还到他手里。
魏班头看着文靖安,一时间仍是找不到说辞,最后干脆是哈哈大笑起来,将银子收入怀中,高声道:“好——!”
他干脆帮文靖安将这份声名扩大到最大化。
他也不管严素光、韩延和延陵府其他几个官员在场,直接跳上桥头护栏俯瞰一众村民,用他在村子里的威望压倒了村民们的喧嚣,平复喧闹后,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乡亲父老,这次疫病几乎给咱们南花津带来灭村之灾,共计染病者有两百四十九人,除去前面病亡的八人之外,现在——!咱村子里还有人生病吗?”
众村民齐声呼应:“没有!”
魏班头:“你们知道是谁救了咱们?”
村民们的声音一下子错乱了起来,有人说是严公子,有人说是韩医官,还有人说就是魏班头本人,魏班头再度压制住了这阵纷乱,大声道:“严公子、韩医官和诸位医官、大人固然对我们有恩,但最大的恩情却来自这个人!”
文靖安:“……”
魏班头充分勾起了村民们的好奇心,一个纵身从桥头跳下来,将文靖安隆重推出!
“就是他!今年的云州院试案首,文靖安文小爷!”
文靖安没觉得万众瞩目有多骄傲,反而尴尬得有点难受,但他显然来不及制止,魏班头将他隆重推出之后,慷慨陈词道:“是谁让我们的病人集中在一起医治?!是谁让我们及时疏通河道、清除污秽?又是谁帮我们做出了救命的良药?!”
文靖安再次点点点,魏班头却没有丝毫作秀的成分,俨然是发自真心地喊道:“就是我们的文案首!”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文靖安,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一尊大佛,魏班头充分补充道:“你们最后喝的那些蒜酒就是文案首带人连夜做出来的!那才是救咱命的良药!”
村民们还在消化这些话,魏班头引领他们振臂高呼,“文案首!文案首!文案首……”
魏小桃第一个帮忙起哄,她爹娘也有样学样跟着呼喊起来,出于对魏班头的信任,村民们便陆续呼喊起来,最后变成了震天的呐喊声。
这一番喊闹直到文靖安亲自出面说话才算平息,但如此一来也是变相证明魏班头所言非虚,到最后他甚至听到村里的老翁说要给他立像供奉,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文靖安跟魏小桃一家道别后,将韩延推到村民们面前,让韩延接受“供奉”,他和文妙安、陈崇章找准机会牵上各自的马,迅速离开了南花津。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要在延陵府休整之后再做打算。
南花津和延陵府不远不近,骑马优哉游哉地走,半个时辰也到了。
他们是从延陵府南门进城,延陵府不愧是颍昌郡和中州的交界府城,所谓水陆通衢,中州重地并非空穴来风,城中气象之庄严,物类之繁盛都不是云州、平州那边的府城可比,文靖安三人进了城,找了家上好的客栈投宿,照旧两个房间三个人住,将马匹交给掌柜,嘱咐要喂最好的草料。
一番洗漱整理,简单吃了个午饭,而后用一场回归文明世界的午睡驱除这些天所有的疲劳。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本想吃过晚饭就着夜色在城中畅游一番夜景,岂料下楼就有两个官府的衙役来请,两个衙役态度坚定,开口就说要是请不到文靖安赴宴,他们会跟着文靖安直到把人请回去为止。
文靖安不为难他们,问清楚来龙去脉,和文妙安、陈崇章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去走一趟。
这次的宴会是延陵知府亲自操办的庆功宴,专门为严素光歌功颂德而设的,如果说文靖安中午在南花津那一趟是民间承认,这场宴会则是给严素光作官方定性,为了伺候好这位严小相爷,知府大人和延陵府一众高官花尽了心思,其中最令文靖安大开眼界的是一份“百官书”。
这百官书是跟万民书相照应的,顾名思义就是以延陵知府为首的一众官员联名给严素光上书向朝廷陈述功绩,请求朝廷在这次延陵水灾和疫病中给予严素光盛大的嘉奖,至于文靖安么?倒是也有幸得到了延陵知府的亲自接见,不过自始至终这位知府只给文靖安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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