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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治即刻拱手,“原来你就是林相后人,久仰久仰。”
林宁宴回礼道:“兄台见笑了,靖安,这位兄台是?”
文靖安:“剑州布政使萧大人。”
林宁宴:“……”
陈崇章也是一阵惊诧,他绝想不到堂堂剑州布政使竟是这样一位公子哥,赶紧和林宁宴参见,一口一个萧大人叫着,萧弘治大手一挥,说道:“我自小长于军旅,误入歧途才当了布政使,我年纪大不了你们几岁,咱们兄台相称,不用一口一个大人,听着膈应。”
林宁宴和陈崇章相顾无言,文靖安解释道:“萧大人就是这个性格。”
林宁宴两人了然,萧弘治反客为主,说道:“请坐请坐,边坐边聊。”
同时吩咐翎玉和剑七:“烧水泡茶,别怠慢了。”
翎玉和剑七先向文靖安三人拱手行礼,接着真就去厨房烧水烹茶了,好像这院落本就是萧弘治的,文靖安三个才是客人。
萧弘治就是这种做派,文靖安见怪不怪,林宁宴和陈崇章都是心思玲珑之人,什么都能接受,便只当认识萧弘治这个人,四人落座,萧弘治客套了一句:“我不请自来,文大人不会怪我吧?”
文靖安笑言:“不会,萧大人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秘密来访,没人知道。”
萧弘治“哈哈”笑了两声,“跟文大人这种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心,我也不说客套话了,这次进京我要办件大事!”
他事前肯定调查过林宁宴和陈崇章,所以丝毫不介意林宁宴和陈崇章在场,身体往文靖安这边微微倾斜,郑重其事道:“殷平海也到京城了。”
文靖安心道:“果然!”
萧弘治直言不讳:“严同一死,殷平海这厮一定会想办法脱离旧党投靠温仪良,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陈崇章一头雾水,文靖安和林宁宴则相视一眼,他们谈过萧弘治要对付殷平海这件事,包括苏长卿从殷平海营中偷出的那本账簿,但为了保密,他们暂时没有跟陈崇章提及。
萧弘治这时候找上门来直言此事,意思就是讨要那本账簿了,也就是在剑州时他跟文靖安说过的“孤本”,他选择秘密前来,为的就是保护文靖安,毕竟殷平海是正二品指挥同知,要是让他知道他的罪证拽在文靖安这种六品小官的手里,说不定文靖安的尸体明天就飘在淮河河面上了。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双方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但文靖安也不能说给他就给他,和林宁宴交流了眼神,回萧弘治道:“上次在剑州,萧大人说要跟我讨一本孤本。”
萧弘治一拍手,然后学苍蝇搓手,“太对了!”
文靖安:“孤本的确在我手里,不过——”
拉长尾音勾起对方兴趣,萧弘治果然把头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文靖安找了个借口,回道:“孤本难寻,我要先问问原主人的意见。”
萧弘治略显迟疑,问道:“要等多久?”
文靖安:“萧大人说多久便多久,最主要是……看圣上的意思。”
萧弘治恍然大悟,文靖安这是要等局势明朗,要元景帝下旨查办殷平海才肯拿出账簿。
“明白!你放心,我明天就会进宫面圣,你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文靖安:“好,到时不用萧大人过来取,我派妙安给你送过去。”
萧弘治:“一言为定!”
文靖安:“一言为定。”
萧弘治心情大好,左顾右盼了一下,干脆捧起茶杯,说道:“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说罢他果真咕嘟嘟把茶水一口吞了下去,文靖安三人也陪他喝了一口,初步意向谈妥,接下来就该轮到交易条件了,萧弘治是个明白人,文靖安既然答应把这么重要的账簿给他,他自然会拿出等价交换物,便问:“文大人,这个……不是我俗套,我这边需要为您做些什么?”
文靖安:“需要吗?”
萧弘治:“不需要吗?”
文靖安:“交个朋友算不算?”
萧弘治:“哈哈,朋友要归朋友,人情还人情。这样吧,等你想到需要什么了,随时跟我说,我萧弘治还你一份天大的人情。”
文靖安:“萧大人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
萧弘治:“行。身份原因,后面我就不方便来文大人这走动了,有什么话我会让翎玉和剑七过来说,如果你有话要说,直接派人到剑州行馆传话就行,不过最好不要自己过来,那边到处都是殷平海的眼线。”
文靖安了然,萧弘治说完了正事便不再留,跟文靖安三人道了别果断离开,毫无预兆地来,悄莫声息地走。
萧弘治走后,文靖安先把这里边的原委跟陈崇章说了,然后再跟林宁宴讨论:“你怎么看?”
林宁宴:“等等看后面的局势再说,这两天我多留意庙堂那边的消息,要是圣上真有处置殷平海的意思,你就把账簿交给萧弘治。”
文靖安:“要是真处置殷平海,是不是就意味着开始清算旧党了?”
林宁宴不予置否,他知道文靖安是什么意思。
文靖安担心一旦开始清算旧党,严素光必然会遭受波及。
林宁宴并不避讳这个现实的问题,说道:“严素光现在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严同的丧事已经办妥,你最好让她离开京城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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