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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不再有动静, 安曦也离开了正门处。她揉着刚刚揍人的臂膀,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刚刚林翊哥哥的状态明显有几分不正常,他好似已经没有神志一般——这是魔化又加重了吗?
长时间处于魔化状态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林翊被中了魔种后能维持自身意识本就是侥幸,但若一直让他沉沦在这种状态里,明显会让他恢复理智的难度大大加大。
可想起世界意识曾经与她说过的话,想起那无论林翊再如何失智,碰上许清锦都会乖乖听话的注定剧情,安曦莫名有些憋闷。
那这问题便留给女主角许清锦解决吧。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不甚明亮的屋子。
林翊哥哥之前都知道下雨跑到这里来, 现在也会给自己选好去处了吧?就是不知道,街边那么多家店铺,为什么偏偏就挑中了她这一家。
跑了这么一路, 浸满衣服的雨水压得她身子有些发重, 安曦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困了。
她趁着点外面的天光,从柜台后面摸出打火石来,点亮了屋内的蜡烛。
用于歇息的小屋在后院的侧堂, 安曦重新撑起油纸伞来,用半个身子护着一摇一晃的烛光,终于走到了卧室门口。
她虽然很少在这里过夜,但因为怕着天气意外,这里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打扫一次,屋内还算整洁。
安曦把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蜡烛放到桌上,又拿去换了一根。屋内的柜子里还有用于替换的衣服,安曦替换掉已经湿透的衣服,又从柜子里掏出被褥铺好,这才躺了下来,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昨夜大雨绵绵,今日天气便放了晴,还是个太阳灼热的艳阳天。
强烈的阳光扫到屋内,安曦拿手护住了眼睛。
她才刚刚醒过来,就感觉身子像被马车碾过一样,浑身酸麻,提不起力气。大脑里就像是藏了一根针,时不时的刺痛着。
安曦摸了摸额头,果不其然,那里烫得滚热。想来应该是在暴雨中淋了一路,导致现在发起了烧。
安曦喉咙干得冒烟,然而这房间里并没有备水。她平日里喝的水都是到店后再点起炉子烧上一壶,现在店里唯一有的便是瓮里冰冷刺骨的寒水,但她现在发着烧也不好去喝那些冷水。
还是应该先回家告诉娘一声,再被带着去看大夫。
安曦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服的动作都有些发软。她甚至都没什么精力去收拾床铺、梳理头发。
勉强拖着身体走到正门,安曦提着写着关门三日的告示牌,心里还有些可惜今天只能歇业了。
然而,安曦才刚刚推开正门,一个影子就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个倒栽头,骨碌滚了进来。
安曦吓了一跳,她还来不及反应,滚进来的那道身影就把她的鞋子压住了。
那是林翊。
林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全部打湿,随着他的进来,地上漾开一片水渍。
从这些迹象来看——他是在门外呆了一整晚?
安曦大脑才刚一运转,整个人就有些晕眩,她停下思考,用手撑着门框。
她现在只想赶快赶回家,赶快躺倒在床上,好好等着阿娘请来的大夫。
她不想管这位不速之客,她只想迈出步子,可随即她就发现她的鞋被压得很紧,整只脚根本拔不出来。
这是在搞什么?!
安曦有些恼怒,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昏眩,她只想发脾气。
于是她也不管不顾,挥起小拳头,只想赶快把自己的脚解救出来。
大概是刚刚推门的动静刺激到了他,林翊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他才刚刚醒来,还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他稍一侧头,就发现安歘在一边锤他,一边还掉着眼泪。
林翊恍若被主人家抛弃的小狗,整个人手无足措,他一跃开来,手忙脚乱想接住她落下的泪珠,又想起安曦刚刚是在锤他,迷惘了一下,又把大半个身子凑过去让她尽管锤。
安曦锤了几下,手便累了。更何况她现在的身子是凡人,而林翊则是魔修,自己多大的力气锤上去,只会让自己的手疼,但对于对方来说,却只是在挠痒痒。
安曦朝外推了一把林翊,她刚刚把告示牌挂到门外,想着要把正门锁上,就想起昨晚林翊出现在屋内,还有那把早就不见踪迹的锁。他肯定是早就把那锁扯坏了。
安曦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底又是一把火。
原本的路程平白多了一截,她现在只能先把后门的锁打开,在从内把前门用门栓插上,最后去走后门来锁后门的锁。
安曦扶着墙,一点点挪着步子,她现在完全不想动,可怕店里的东西丢掉,她不得不去做这些事。
走过屋角,安曦不经意回头,就发现林翊依旧紧跟不舍地缀在她身后,明明眼中已经没了亮光,却依旧可以看到他的委屈和担忧。
因为魔化失了神志,林翊现在就像是一个傻子,除了跟在她的身后,忘了世间常理的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安曦把后门的锁锁上,擦拭去额头的汗水,完成了这一步,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安曦步子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时间已经近正午,周围的小吃摊上传来食物的香气,安曦现在是又累又痛又渴又饿,整个人难受极了。
林翊在旁边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他怕她生气,手臂不敢碰到她的身子,只能隔出一段距离,半靠外地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就这么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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