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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摆摆手,其实这两个宫女也没多大的错,觉得事情不对冲了进去,顶着被责问的压力,已经是很难得,钱嫔已经快要足月了,倒是程贵仪,朕记得好像才七个月出头吧?
周宜然恰在此时进来,闻言便道:皇上,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在闺中时,听闻民间有个说法叫七活八不活,程贵仪腹中孩儿刚巧是七个月,看来也是上天护佑这个孩子。
柳妃登时就笑了,知晓这是周宜然还自己上次举荐的人情,是呢,皇上,这个说法臣妾也曾听说过,程贵仪与孩子吉人天相,定能母子平安。
房间内尽是女子隐忍的□□声,显然极是痛苦,安太医和另一名白太医拎着药箱走了出来,都说两人胎位正,生产应当不会有大问题,只是钱嫔终日思虑过重,孩子生下来,若能活下来,体弱多病是无法避免的,甚至早早夭折也有可能。
还有程贵仪,孩子很健康,只是七月里就生下孩子,先天不足是一定的。
景和帝知晓这些事情怪不着太医,但仍是心烦气躁,给两人搬了凳子在一旁坐着。
两人的羊水早就破了,没多久,室内就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直冲脑门,周宜然闻着,竟直直晕了过去。
碧桃碧水一声惊呼,扶住周宜然,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太医,太医,还请您来看看我们家娘娘!
景和帝见了,也是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蓦地起身,对,安太医,白太医,你们二人,快去给和妃看看,她素日里身子康健的很,怎么会无故晕倒?先给和妃把脉,之后再将她挪到别的房间去。
安太医捋捋胡子,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在桌子上放了脉枕,又在周宜然的手腕上放了一条丝帕,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把脉。
安太医再三把脉,脸上终于稍稍露出了些喜色,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和妃娘娘已经有孕一月有余,只是孕期反应较大,刚刚之所以晕倒,应当是被血气冲撞到了。
景和帝紧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嘴角上扬,目光温柔地看着周宜然的腹部,真是个好孩子。
说罢,亲自抱起周宜然,朝着宫外走去,转过身,对着柳妃叮嘱道:既如此,你就在这儿盯着她们两个吧,你是生育过的,又是个稳的,朕放心。
柳妃盈盈一拜,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压下心底的一丝心酸,皇上请放心,臣妾定会好好安置两位妹妹的。
景和帝颔首,抱着周宜然就离开了明旭宫,回了清平轩。
半个时辰后,周宜然悠悠转醒,守在床边的景和帝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齐太医,齐太医,快,你来看看,和妃身子可还好?
齐太医颠颠儿上前把脉,再三确认后,才回道:和妃娘娘身子底子好,今日只是被血腥之气冲撞了,没有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好生养着便可,只是孕期有许多东西都不能食用,一会儿微臣开个单子,娘娘好生注意一些。
景和帝皱眉,朕看当初贤妃和淑妃她们都是喝安胎药的,怎么和妃不用吗?
回皇上,是药三分毒,当年两位娘娘之所以喝药,是因为她们身子本就不好,连带着胎儿也不健康,加之思虑过重才会如此,和妃娘娘身体养的好,心胸阔朗,喝药反倒不好。
说罢,他又补充了几句,只是前一阵儿和妃娘娘似乎是用了些的寒凉之物,若想要补身体,食补才是最佳。
两人说的话让刚刚醒来的周宜然十分懵,皇上,您这是和太医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着这么懵啊?
太医退了出去,景和帝扶住周宜然的肩膀,语气有些激动,爱妃,我们有孩子了。
周宜然反应有些慢,摸上小腹,一字一句地问:您是说,我们有孩子了?真的是孩子?
景和帝看着周宜然喜不自禁的模样,觉得心中有一块儿地方忽然柔软下来,是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多长时间了?
太医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你可要好生保重身子。
那我,我之前得了风寒,吃了几剂药,可有影响?周宜然抓紧景和帝的袖子,颇为紧张。
莫急,莫慌,刚刚太医不是说了吗,你身子好,没有大碍,若要补身子,食补就可以。景和帝觉得这是自己头一次声音能温柔地滴出水来。
哎呀,这记性!皇上,臣妾这是晕了多长时间?还有明旭宫那里,钱嫔和程贵仪可生了?臣妾这一晕,皇上不在那里坐镇,可是会有问题?
不若皇上您去看看,毕竟臣妾这里只是初初怀孕而已,她们那里可是真正的分娩之痛啊!
毕竟,哪个女人在生产之时,都希望丈夫陪着自己,而不是去其他女人那里。说到最后,周宜然越来越气弱,自己似乎也越来越生气。
景和帝看着她纠结的神情,缓缓开口,明旭宫那边,自有柳妃几人做主,朕虽然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可也知道,如果真就这么走了,你这个孕妇心里也不会舒坦,那朕,还是在这儿陪着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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