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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谦无奈地将几张纸拼起来,用笔给她圈了几个字,一边道:“郡主只是在抄写而已,并没有理解这文的意思,自然是容易写白字,而且也很难将文背过。”
“我要背过这些文章做什么,我以后又不做官。”唐绾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转头看向宋柏谦道,“那你将我好不容易抄写的文章撕了,不得赔我吗?”
宋柏谦看着唐绾心,只见她葡萄似的双眸雾蒙蒙的,还挂着几滴金豆子,鼻尖红红的,脸似是比之前瘦了些,但双腮仍是鼓鼓的,让人想要伸手戳戳看。
他攥了攥拳,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话,舔了舔唇道:“郡主的意思是,让在下帮郡主抄一遍?”
唐绾心清了清嗓子道:“倒不是非要宋伴读替我抄,反正能赔我几遍就行……”
“几遍?”
“那宋伴读抄一遍用的功夫肯定比我用的少得多,我抄这一遍可是用了整整半个时辰呢,宋伴读天资聪颖,半个时辰定能抄上好几遍……”
宋柏谦抿唇不答,唐绾心急道;“宋伴读不会还记恨上次御花园里我不小心把捕网套在你头上的事情吧,那都过了好久了,我们不是早就两清了吗……”
宋柏谦额角跳了跳,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在下可以帮郡主抄半个时辰,但请郡主也抄得用心些,若是在下抄的与郡主抄的加起来不满十遍,在下是绝不徇私,必得等郡主抄到十遍才能放郡主走……”
唐绾心满意地笑了,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急忙道:“好好好!”接着便兴致勃勃地继续开始抄。
宋柏谦摇了摇头,拿过被撕掉的那几张纸,仔细端详了半晌,又在纸上练了几个字,便模仿着唐绾心的笔迹开始默写。
一时间二人均没有出声,白芍偷偷跑进来看了几眼,见二人都在奋笔疾书着,手里捧着的蝴蝶酥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又觉得自家郡主好不容易这么用功,怕打扰到郡主,便悄悄躲在门口看着。
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唐绾心聚精会神也只抄了三遍,宋柏谦则直接默了五遍,还在唐绾心的那本《史记》上做了注解。
“郡主日后再背<史记>,可以看看在下标的注解。”宋柏谦将她的那本书摊开,给她指了指自己做的注解,“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来问在下,在下定知无不言……”
唐绾心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眼珠一转,扁了扁嘴道:“那我还有两遍,宋伴读能不能……”
“剩下的请郡主自己抄。”宋柏谦望向她,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郡主的婢女给郡主送了点心来,郡主可用些再抄,在下在这里陪着郡主……”
唐绾心也转头看向他,见他面似贵玉,温润又矜持,对她点了点头,唐绾心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胸腔似在疯狂跳动,急忙捂住胸口拍了拍。
白芍进来将蝴蝶酥放在桌上,唐绾心拿起一块蝴蝶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将那碟子往宋柏谦那里推了推,含糊道:“你也吃些……”
宋柏谦没有客气,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是真的很甜……
他微微抿唇一笑,却见比他稍稍高些的邹祈前来,在他耳边道:“四皇子那边都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了,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呢……”
宋柏谦恢复了那副淡漠的脸色,悄声道:“去说再等片刻,夫子安排的事情还尚未做完……”
邹祈应声退下,宋柏谦又尝了口蝴蝶酥,悄悄看向身旁的唐绾心一边吃着蝴蝶酥,一边由着婢女心疼地给她揉着手腕的惬意模样,不禁又勾了勾唇……
……
“厨房知道今日郡主和姑爷回门,一早就准备好了郡主爱吃的点心。”白芍端着点心进了书房,见唐绾心和宋柏谦二人双双对着一本书出神,有些惊讶。
宋柏谦很快回过神来,示意白芍将点心放下,道:“你陪着郡主说说话吧,我去看看岳父寻我何事。”又伸手抚了抚唐绾心的面颊道,“等我回来……”
唐绾心刚刚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乖巧地点了点头,待他走后,拿起一块蝴蝶酥尝了尝。
和那时的一样甜……
她忍不住笑了。
其实虽说她与宋柏谦二人年少时有些龃龉,可是这么回忆起来,好似都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宋柏谦一直是好脾气地包容着她的那一方。
就像现在一样,她为了几个荒谬的梦境对他疏远,可他仍关心疼爱着自己……
唐绾心不由得仔细思索,自己是不是应当再对他好一些……
她吃了一会点心,又百无聊赖地翻了翻那本《史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听得婢女突然来报:“不好了郡主……王爷和姑爷打起来了……”
唐绾心一惊,转脸看向那婢女,白芍在一旁高声喝道:“你这小丫头,不将话给主子回明白了,是想被发卖出去吗?”
那婢女慌忙跪下求饶,一边磕头一边道,“郡主饶命,听小厮来报,说是王爷和姑爷在书房里呆了一会,接着就到了王爷以前练武的院子里,王爷还拿出了自己以前上战场的枪,让姑爷挑个趁手的兵器,然后就打起来了……”
唐绾心暗叫不好。
她父亲小十年没上过战场了,而且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如何比得上刚从战场回来又正当壮年宋柏谦呢?
而且宋柏谦本就不是个好战的性子,且在长辈面前向来谦逊有礼,怎的会让父亲举枪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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