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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绾心怕他多想,一路上开始向他解释自己为何前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能不能吃好睡好,我自己在营帐中又闲来无事,便逼着邹都尉带我来看看你,你莫要生气,也莫要责罚邹都尉……”
唐绾心双臂揽着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眉头紧皱,唇角微抿,道:“先回去再说……”便不再言语。
待他将唐绾心一路抱回了陇右军里自己住的营帐,吩咐人去打热水来,又烧了一碗姜汤端上来,给她擦脸擦手心,又看着她将姜汤一滴不剩地喝掉,接着将送来的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握住了唐绾心的脚腕,将她娇嫩的足底贴到汤婆子上暖着。
唐绾心脸有些红,想将双足收回来,却被宋柏谦死死摁住,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宋柏谦屏退了左右,要准备收拾她了……
“郡主身子刚好,怎么就不长记性,偏偏要在夜里出来吹山风,是想要再染一次风寒吗?”
宋柏谦站在床边冷着一张脸看着裹了好几层被子的唐绾心,双手背在身后不住地婆娑着。
唐绾心也觉得很委屈,本想来刺探一下情报的,没想到第一关就落败了,还弄得双腿酸软得难受,小声道:“我没想到这里这么远,更没想到还隔着个林子,那林子还那么难走……”
不过看这个地形和防卫严密程度,夜里宋柏谦若是想与北疆人通信,怕是有些困难。
唐绾心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再呆在这里过夜,不如明日早来寻他的好,便将身上缠绕的被子放下来,道:“我觉得好多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宋柏谦挑了挑眉,俯身将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道:“外面山风还很大,若是现在出去怕是会着凉,而且林子里路不好走,郡主的鞋袜已经不能穿了,我这里没有能给郡主换的鞋袜。”
说着,他便从地上提起来唐绾心的那一双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那纯白的布料上布满了污泥,而且湿哒哒的,根本无法穿出门。
唐绾心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从足底侵入的寒气,将一双玉足用力地往汤婆子上贴了贴,低下头咬了咬唇,道:“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了吧……”
“我已差人回去说了,等明日天一亮路好走些,就送来新的衣裳和鞋袜,今夜便在这里好好歇息,莫要担忧。”
宋柏谦说着便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唐绾心没躲开,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今夜是在帐中歇着,还是有公务?”
宋柏谦眼神亮了一瞬,唇角勾起,缓缓坐在床边,柔声道:“自然是在帐中歇着。”
唐绾心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宋柏谦好像是将自己的意思理解岔了……
唐绾心支支吾吾了半晌,小声道:“你不是为了公务才宿在这里的吗,为何又在帐中歇着,不理公务了?”
宋柏谦笑意渐深,伸臂揽住了她的肩膀,道:“皇上命我在这里驻扎,是提防着北疆有所动作,北疆若是想接近皇上的行宫,必得经过林子,而我在林中布满了人手,若是有响动,这边立马就能听到,所以也不必我时时刻刻看着,只要北疆有异动的时候,我们能立马反应过来就好。”
唐绾心眼神一亮,急忙抓住他的衣袖,道:“那我今夜继续在这里呆着,是不是会有些危险?”
宋柏谦在烛火下看着唐绾心娇柔的面孔,如小鹿似的双眸十分晶亮,以为她是有些害怕,又十分依赖他,忍不住将她的头一下按到自己的怀中搂住,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唐绾心觉得事情走向有些不对,感觉下一瞬他又要拉着自己与他一起做亲密的事情了,急忙从他的怀抱中溜出来,裹紧了被子,躺在枕上,道:“我好困,想歇着了。”
宋柏谦抿唇笑笑,便吹熄了蜡烛,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在怀中。
唐绾心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半夜跑出去,悄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才放心地闭上了双目。
宋柏谦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唇角悄悄勾起……
……
清晨宋柏谦又被前世的噩梦惊醒,闭目稳了稳心神,见唐绾心仍在怀中乖乖地躺着,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还被她紧紧攥住,放心地深呼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
唐绾心咕哝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宋柏谦笑了笑,想要起身去岗哨看看,伸手想要将她攥着自己衣襟的手放平,没想到刚一碰到她的手,她便醒了。
“去哪里?”
唐绾心将他的衣角攥得更紧了些,双眼朦朦胧胧的还有些睁不开,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胸膛,让他不要起身。
宋柏谦扬了扬眉毛,俯身蹭了蹭她的鼻尖,笑意渐深,柔声道:“天亮了,我去岗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唐绾心一听他是要出去,急忙揉了揉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子来,道:“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宋柏谦看着她明显极困却强打着精神的小脸,本想让她再歇息会,可看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便点了点头,唤人将送来的鞋袜呈上来。
待唐绾心洗手净脸后,将衣裳穿好,便随着宋柏谦出了营帐。
清晨山间仍有凉风,宋柏谦贴心地给唐绾心戴上了兜帽,拉着她的手,穿过了一个个营帐和一队队操练的士兵,那些士兵见宋柏谦经过,都十分恭敬地喊了“宋将军”行礼,而宋柏谦也只冷淡地点了点头,将唐绾心的披风裹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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